苏珂冷哼一声，心道：不好意思，本姑娘已经察觉了！

被人监视，监视的人还在暗处，这大大增加了苏珂主仆三人半路跑掉的难度。

之前她就怀疑自己主仆三人也有人盯着，现在只是亲耳确认了而已。

苏珂决定探探四位美人的底。

于是，这天扎营休息时，苏珂让她们分别做了自我介绍，要求说得越详细越好。

看得出来，四位美人都很忐忑，四张小脸如出一辙的惨白。

不过都是太后送来的，也并非没见过世面的，还算流畅地做完了自我介绍。

孔太后送的两个都是在她宫里服侍，犯了小错，以及不合孔太后眼缘的宫女。

周太后送的两个亦然，不同的是犯了错后被送到浣衣局，临时被送来的。

相同之处是都是犯了小错受罚的宫女，不同之处在于有二人是地方上的官员小姐，有二人则是因家贫，从小便进宫当了小宫女寻活路。

苏珂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就表面而言，两宫太后这是膈应对方，把不受自己喜欢的宫女扔到凉王这里来“废物利用”了？

就她在皇宫那半天的见闻，这确实也像是那二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苏珂一时间有点同情凉王，这哥们儿实惨！

耳塞里便传来凉王“阿嚏”一声。

是的，她要二十四小时反向监听凉王王车里的动静，为此特意让百花给她挽了个能遮挡耳朵的发髻样式，绾了素色发髻显示是“孝期”。

随后是周侧妃疑惑的声音：“受凉了？不会吧，天这么热。”

苏珂视线缓缓从这四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指了其中两人：“你们留下，另外二人分别跟百花和百合走，她们有话要问。”

说是跟百合和百花走，但那两人也不肯离苏珂太远，因此都在视力可见的范围内。

她们离开后，苏珂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二人。

终于，其中一人惴惴不安地行礼：“王妃有何吩咐？”

“你们虽是孔太后和周太后赐的，但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王爷并不打算接纳你们。”苏珂笑了笑，“去凉州路途艰辛，风餐露宿也是常有的事。如此，路上病死摔死几个人，那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见二人脸上不同程度的神色灰败，苏珂淡淡道：“说吧，你们是谁的人？”

那二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和不甘。

其中一人名叫海棠的美人很快便跪下，眼泪说来就来，哗哗往下掉：“求王妃饶命！奴婢自知命贱，但奴婢只是听从孔太后懿旨，随侍凉王殿下，如今就只是凉王殿下的人。”

另一位叫红棉的美人也随之跪下，默默垂泪。

苏珂倒也没觉得她随口一问，二人就会忙不迭地承认什么。

她也没叫人起来，只是盯着二人淡淡地笑。

海棠嘤嘤嘤的哭，一张娇嫩的小脸煞白煞白的，一看就是心理素质不怎么好，这人应该不是周太后这种宫斗赢家会派来的。

大概是名义上同样贵为太后，实际手段却相差甚远的孔太后的人。

红棉就不一样了，一言不发，默默垂泪，让人可以理解为她嘴巴紧，什么也不愿意说，不愿背主。

也可以理解为她身不由己，忍辱负重，愿意坦白，却又不敢说。

苏珂笑眯眯地看了二人半晌才道：“你二人身上的毒，我能解。”

这话让跪在地上的二人心中一惊，飞快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一人继续嘤嘤哭，另一人仍然默默垂泪。

“都起来吧。”苏珂笑了笑，“凉王的人也在暗中盯着你们呢！不急，好好想想。愿意坦白的，之后找机会去我马车上。限时三天，过期不候！”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

有百合百花给她们隔出来的空间距离，监视她们的人就算看到这海棠和红棉二人向她下跪，也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

次日清晨继续赶路，百合和百花都没来她马车。

中午休息的时候四人照例凑到苏珂跟前来。

苏珂目光在海棠眼底的青黑和明显比昨天憔悴的面容上扫过，又看了眼比她沉稳不少的红棉，微微挑眉，倒是什么都没说。

凉王在军中呆过，早已习惯和将士们吃同样的食物。

凉王都是如此，其他人也没有特例，路途中并没有开小灶，所有人吃的都是伙夫们做的。

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今日苏珂三人分到的一碟酱萝卜便显得格外爽口。

毕竟是酱腌的，咸了点儿，以至于今日苏珂偷偷从空间中拿了好几瓶水出来和百花百合喝。

监听工作还在继续，只要凉王等人在那辆马车上，她就戴着耳塞。

还担心那对青梅竹马的有情人儿在马车上打情骂俏的，让人不方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