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拓拔韫刚到，尚未激起什么火花，温向婉这些日子也一直躲在立政殿中，不曾出门。

“天壽十年，曲帝下令禁商，富商巨賈皆苦其令。”

这句话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天寿”这个年号，正是南丘灭国前最后一任君王的年号。

“若非曲台對眼，何必相思，何苦來哉。”

前言不对后语，却给温向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她“啪”的一声将书合上，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么用力翻书。

温向婉整个人呆滞住了，嘴里不自觉念出了那句话:“若非曲台对眼……”

曲台，是南丘文臣墨客最喜欢的地方，读过书的都爱来，与人对诗，最流行的还是“飞花令”。

姜家祖母曾经跟温向婉提过这个曲台，她也曾去过，那是一个清白之地，却在曲帝在位期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命案、一件冤案。

天寿五年，南丘都城曲台上，两个男子在对诗，其中一个是举人，另一个却只是一个白丁。

举人姓陈，是南丘大族，“真是人不可貌相，仁兄之才，绝不在我之下，不、应该说，你比我厉害地多。”

而陈举人对面的人，听见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我要去送货了，告辞。”

“诶!仁兄留步!”

“何事?”

陈举人作揖:“敢问仁兄在哪高就?”

“哪有什么高就?某不过是一个樵夫，养家糊口罢了。”

“在下陈卷柏，敢问仁兄姓名?”

“我姓王，王重，我真的赶时间，没空跟你说话了!”

话落，王重就挑着柴火离开了，而陈柏一直跟着他，“王兄既然有这般的才华，何不去考个功名?”

王重:“我养活自己都难，哪还有闲钱去考什么功名?哎呀，你一个富家子弟，就莫要跟着我了。”

陈卷柏没有听他的话，还是跟在他身边，“这柴火是要往哪家送?”

“城西屠户家。”

陈卷柏惊讶，脚步都慢了些许，“城西?这可是城东，你走过去?”

王重大概也能知道他这样的原因:“不然呢？我脚程快，再说走路不用花钱，最多就是磨一磨草鞋，但草鞋我可以自己编，也不花钱。”

“不若我请你坐车?”

王重噎了一下，“陈少爷，你见过谁家樵夫做车撵送柴的?”

陈卷柏确实没见过，但他不介意让王重坐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好了，我送你。”

他们离开的时候，谁也没发现，陈卷柏的书童并未跟来。

曲台，书童使银钱疏通上下，想将自家少爷的诗挂在魁首的位置。

“这……这可不妥。我们曲台之所以这般受欢迎，靠的可不是打赏，是实打实的诚信。”

书童:“您何必与陈家作对呢？我们老爷有意让少爷去科考，若是少爷的诗能在你们曲台门面上，于你于我们陈家，都是大有裨益的啊。”

曲台老板:“来曲台不用付钱，作诗不用花钱，为什么？因为老娘不缺钱!收起你的破钱，滚!”

曲台老板是一个爽利的女子，平日里并不露面，但她的诗，连曲帝都赞美过。

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只知道她似乎不是南丘人。

“老板!这里是都城，在这里，咱们陈家，还是说得上话的。”

曲台老板本不想再纠缠，可那书童实在烦人，她又折了回来，双手叉腰:“回去告诉你主子，钱，对我不管用!我有的是钱!”

“你!真是油盐不进!”

书童终究是年纪小，最后也没法完成这个任务，灰溜溜走了。

但谁也不知道，这段话被有心之人听去了，成为了编排曲台老板的利刃。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曲台老板啊，之前是个娼妓!她曲台不收钱，还给大家伙提供笔墨，看起来什么都不要，说不定啊，早就拿了别的好处……”

那几人笑的猥琐，就连这边路过的人都听不下去了，“你们有何凭证?”

出声的是个黄衣女子，带着斗笠，“你们这般攀咬，无凭无据地抹黑一个女子，你们是男人吗？我怎么看都不像啊！你们该不会是长舌男吧，专门编排别人的，下作之人。”

“嘿!你个小丫头，怎么说话呢？”

那几个人站起来，甚至有一个还撸起了袖子。

“再往前一步，我的剑可就要在你们脖子上舔血了。”

看见那把闪着光的剑，这几个人还是怂了。

黄衣女子冷声道:“未知真相的事，何必相传。”

彼时，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女子，会是南国下一任皇帝的亲母。

“商陆哥哥，你说父亲叫我回京是为了何事呢？”

这位“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