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姊姊,这是要去哪?”
从立政殿出来,有一个女官牵引温向婉走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拓拔韫将牡丹花整朵折下,置于鼻尖嗅了嗅,“没什么味道啊,你们南国人为什么喜欢牡丹?”
温向婉欠身,脸上却不见恭敬,“牡丹乃花中之王,雍容华贵。”
拓拔韫抬眸扫视她,“不装了?”
牡丹被随意扔在地上,娇嫩欲滴的花苞挂在枝头,会成为贵人们喜欢欣赏谈论的对象;掉在地上的,不过是尘埃。
温向婉俯身将牡丹捡起,张嘴吹了吹,“装什么?”
“装温婉贤淑啊,又不是叫向婉,就真的向婉了。”
拓拔氏转了一圈,游到温向婉身侧,垂头在她耳畔低语:“你明明很有野心,是时候图穷现匕了。”
“妾愚钝,不懂娘娘的意思。”
拓拔氏眼中的闷燥一闪而过,“晚上来老地方,教我跳舞。”
等拓拔韫彻底消失在御花园,温向婉才卸了力气,半靠在琨玉身上,握拳的手轻颤。
“走吧,回家。”
三日前,城北废弃的戏台上,一身青衣的拓拔韫在上面起舞,动作却总是差点什么。
戏台的底下,有一个盒子,是李卿秋藏宝贝的地方,温向婉那夜突然想起那个地方,只身一人拿着灯笼进去,琨玉在外面候着。
一抹灯光照亮了戏台上的人,将拓拔韫定格在原地。
“右手再高一些。”
右手的手腕突然一凉,是温向婉的手。
“娘娘,这是南国的舞,却非时兴之舞,您为何在学?”
眼前之人显然认出了她,可拓拔韫不认得她,瞬间紧绷起来:“已然宵禁了,你为何还在外面?你是谁!”
“妾是太傅之女,晏家之媳。”
拓拔韫是外来人,不认识太傅,对晏家也不熟悉,“你叫什么?”
“温向婉。”
审视的目光落在温向婉身上,这个人不简单,能猜出我的身份,却不问我如何出宫,又如何出现在这,只怕不似表面这般纯良。
“你会这舞?”
“小时候家母教过妾。”
温向婉不卑不亢,不论心中有多少疑窦,面上依旧不痛不痒。
有些事,不该问不该管,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
“今夜,你不曾见过我。”
“是。”
拓拔韫的视线在温向婉身上来回转,“你不简单啊,”因为跳了舞,身上很热,她的掌心搭在温向婉肩上的时候,被她身上的凉意刺了一下,“有机会,来我那坐坐吧。”
温向婉注视着她的背影,黑色的瞳仁中闪过拓拔韫纤细的背。
晦涩的眼神从她眼睛里一闪而过,恢复了原来的沉寂。
“琨玉,你刚刚有看见什么人吗?”
琨玉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没有啊,不是宵禁了吗?”
“嗯,宵禁了。”
是夜,戏台上亮着微弱的一束光,笼里的蜡烛马上就要灭了,终于等到了另一盏灯笼。
戏台上的人朝携风霜而来的人伸出了手,“上来。”
那双带着寒意的手没有搭上去,“不敢劳烦娘娘,那边有台阶。”
拓拔韫收回手,整个人冷了许多,“那快点。”
温向婉走上台后,拓拔韫绕到她身后,推了一把她的背。
失重的感觉穿透全身,眼见就要掉下去,手臂突然被人往回来了一下。
“温向婉,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明晃晃的告诫,赤裸裸的威胁,温向婉回缓心神,然后福身行礼:“是。”
见她这般乖顺的模样,拓拔韫只觉无趣,吩咐道:“教我跳舞吧。”
温向婉扭了扭手脚,尽量让身子热起来,然后闭上眼。
下一个动作,便是舞蹈的起势,舞步蹁跹,宛若惊鸿。
一舞罢,温向婉的气息乱了几分,微微张嘴,小口喘息。
“娘娘,可看懂了?”
或许这就是那个人说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吧,拓拔韫泄气了,她自认那个人不值得她花那么多心思。
“我不学了。”
拓拔韫从她身边擦过,重重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滚吧。”
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转头看向拓拔韫,正对上了她探究的视线。
“温向婉,你还挺让人意外的。”
温向婉依旧是那副不悲不痛的表情:“多谢娘娘赞誉。”
“呵,真是可惜,你身上的谜团,我大概没时间去解了。”
温向婉的瞳孔微颤,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时间……?
“你们南国的舞和人,都挺烂的,”拓拔韫惋惜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