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于城一中，所有人都离开学校了，女生厕所，一帮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围着一个女孩子，为首的女生叼着棒棒糖，手上夹着烟。

中间的女孩子浑身湿透，冷的发抖，头发一缕一缕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苏婉，只要你肯向我求饶做我的跟班，我就罩着你。”柳芙吸了一口，缓缓吹出烟雾。

“柳姐，你看这个死丫头还敢瞪你呢，真是块硬骨头。”

柳芙闻言嗤笑，“再硬的骨头都会喂狗，你说骨头硬又有什么用？”

跟着的狗腿马上应和，谄媚的样子令人恶心。“柳姐说的是，这贱丫头就是欠打。”柳芙最是讨厌苏婉自恃清高的模样，她偏要把这人的风骨踩碎。

滚烫的烟头烫在苏婉的后背，她疼的蜷缩起身体，日复一日，她好像已经快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今天玩腻了，明天再继续。”

“柳姐，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划破那小贱蹄子的脸？”

“你不觉得，男人撕开她的衣服看到那残破的身躯不更有趣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行人渐行渐远，良久，苏婉才撑着身体起来。秋日的黄昏些许凉意，本就湿透了的她更加寒冷，树叶落了满地，似乎也在为她的悲惨而感伤。

“死丫头你死哪里去了，这么晚都不回来，家里的碗都没洗，衣服也没晒。”苏婉捂住耳朵，一言不发的进了房间关门，门外苏母正用力拍打着房间门。

卫生间内，苏婉蹲在地上抱着双腿，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直到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苏婉才默默的走出房间进厨房洗碗，晒衣服。她在这个家的存在感并不强，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更何况这个家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孩子。

“儿子你回来了，怎么样，今天学习辛苦不辛苦。”苏良毅一到家就看见那个沉默寡言的姐姐，莫名的心里不好受。他跟这个所谓的姐姐没说过几句话，但看她天天在家干活也蛮不是滋味的。

“姐，你去学习吧，我来洗。”苏良毅自我定位很清楚，他就不是学习的料，反而苏婉从小到大成绩都是顶尖，高三的红榜第一几乎每次都是苏婉的名字。

“哎呀儿子厨房油烟味重，你进来干什么，快点出去。”苏母使劲推着苏良毅出去，还不忘指导苏婉该怎么收拾厨房。

“洗干净点，洗多几遍。”

“擦擦墙壁上的油渍，不然今晚没饭吃。”

“煮饭炒菜，你弟弟爱吃水煮肉片，今晚记得做好。”

……絮絮叨叨的吩咐，苏婉仍是没有回答，但是她不敢不去做。她体会过饿肚子的滋味，没有能力没有钱，只能暂时屈居人下。

“很快就会好了，很快就会好了。”

“念叨什么呢，还不快干。”

吃晚饭的时间，苏父才回来，他是一个大学老师，平常时很忙碌，当然，空闲时间也没有关注过苏婉。

饭桌上，苏父苏母一个劲的叮嘱苏良毅多吃点，重男轻女的现象在这个家庭体现的淋漓尽致。苏婉没有什么感觉，大概是没有过希望就不会失望。

母亲在她很小就去世了，她对母亲是没有记忆的。吃完饭，照常还是苏婉收拾碗筷，苏良毅有心去帮，却也知道自己母亲的为人，他去帮了说不定他母亲就会在哪个方面去为难苏婉。

躺在床上，苏婉有一瞬间的放空，她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迷茫，彷徨，充斥在她的眼中。

扣扣，敲门声响起。

“姐，牛奶，给你。”“谢谢。”

还未等苏良毅多说什么，门就被关上了，他摸摸鼻尖，转身回了房间。

翌日，秋风瑟瑟，苏婉穿起长袖的校服，遮去一身伤疤。

苏良毅在于城二中上高二，苏婉在于城一中上高三，两所学校方向不一样。他们俩一起出门，在分别的路口，苏婉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跟个孤魂野鬼一样走在路上，看见苏婉的同学们都纷纷远离。她招惹上柳芙这些人很多同学都知道，但所有人都选择了视而不见，不想惹事上身。

苏婉当初就是见不得她们欺负同学，选择了告诉老师，结果被霸凌对象直接换成了她自己。后悔吗？她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答案总没有头绪。

“呦，好学生来了。”

在校门口不远处的隐蔽角落，柳芙她们早早就等在这里，她特别想看苏婉像条狗一样对她摇尾乞怜。

她们把苏婉拽到了巷子处，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用手掐她的腰，捏她的肉，指甲深入肉里，流露出血珠。

“怎么，当初不是挺会说的吗，这会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柳芙拍了拍苏婉的脸，比毒蛇还要恶毒的面孔，深深烙印在苏婉心里。

“继续，打到她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