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设在小院中。
因着沈三与宋卿各怀心思,两人便心照不宣地没提过宴客事宜。
所以来观礼的,仅有以姨母和表妹身份前来的常嬷嬷和杏雨。
整个合卺之礼,也只有拜堂仪式。
在杏雨的指引下,二人先拜天地,再拜常嬷嬷,最后便是夫妻对拜。
这清冷简单的仪式,看得常嬷嬷心中发酸。
原本小主子该有一场热闹盛大的合卺之礼的。
可如今……
常嬷嬷深感对不住故去的主子,便在心中暗想,待一年后,一定要给小主子补办一场合卺礼,让广陵城的亲朋好友、商铺管事都来热闹热闹,届时说不定还会有小小主子。
这般想着,常嬷嬷心中稍稍好受了些。
于是,按照先前说好的,看完二人拜堂,将人送入洞房,常嬷嬷便带着杏雨回了广陵城。
洞房中。
随着喜帕揭开,宋卿穿上嫁衣的面容便显露在沈三眼中。
宋卿本来就极美。
面若桃花,肤如凝脂,眉似远山,眸若星辰,翘鼻之下,红唇盈润。
而在大红嫁衣的映衬下,她更是美得摄人心魄。仿佛那初开的海棠花,等待赏花人的怜爱。
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视线相接时,沈三心尖一颤。
这是在他心尖长了十年的人。
可恍然间,他又忆起了“一年之约”,心间弥漫而出的失落让他忍不住开口询问:“娘子,若是一年之后,你我二人仍是浓情蜜意,你可愿与我,再定白首之约?”
他问得情真意切,宋卿也相信,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想与她白首偕老的。
可世事难料,人心易变。
宋卿见过太多女子耽于情爱的悲剧。
于她而言,与其赌一朵终会开败的花会永远鲜妍如初,不如狠心在它开的最是艳丽时亲手摘掉。
是以对于沈三,她只想驻足他的现在,为自己生个孩子。
可看着此时此刻情真意切的沈三,她不忍心泼冷水。
只浅浅应道:“一年之后,若表哥与我仍是浓情蜜意,我愿再定白首之约。”
闻言,沈三眸中满是温情,可却不满宋卿仍唤他“表哥”。
长臂一伸,沈三将人揽入怀中,再有条不紊地替她摘下耳坠,然后弯腰吮上她的耳垂,在她耳畔轻声诱哄,“乖,叫夫君。”
宋卿也不知道为何,她就是叫不出口,好像那两个字是哑药,每每快要从她喉头溢出时,她就会立刻被毒哑……
“……”
“……”
看着宋卿紧抿的红唇,沈三长眉一挑,将人打横抱起,“不愿叫夫君,那就叫点别的。”
此情此景,宋卿自然明白他所说的“别的”指什么。
她也很期待。
期待即将到来的孩子。
为此,今日拜堂、合卺,她选的都是没什么酒精的果酒。
喜床边,繁复的喜服褪去,沈三将宋卿抱至铺着崭新锦被的床上,放下床幔,隔出一方隐秘桃园。
透过床幔的柔柔烛光,为这一方隐秘天地更添几抹曼妙朦胧。
幽亮的眸光凝视着眼前人,沈三抬手替宋卿散了发。
青丝倾泻而下时,宋卿忽然有一些紧张。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不允许自己紧张,便欺身上前,吻住了沈三的薄唇。
趁她主动之际,男人抬手脱掉二人寝衣,又寻了她的双臂,带至他的腰际。
二人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
也不知何时,男人渐渐掌握了主动权,渐渐加深那个温柔厮磨的吻,让那些吻变成浓烈的占有,似要将人拆吃入腹。
“娘子……”沈三轻叹一声。
终于等到洞房花烛夜的他再无顾忌,任凭情|欲驱使,让自己的唇在瓷白玉肌上肆意游走。
那些陌生而舒爽的感觉,激得宋卿抑制不住地嘤咛出声。
而这些嘤咛声,于男人而言,彷佛是再进一步的军令。
“娘子,疼的话,便忍一忍,忍不了时,你可以咬我……”
……
是有些疼。
但宋卿还没来得及咬男人,便被淹没在一种极致愉悦的狂潮里。
男人用染了欲的喑哑嗓音,在她耳畔诱哄,“乖,叫夫君。”
许是忘了情,宋卿轻易便叫出了那声“夫君”。
只是这声轻唤,破碎在了她连不成串的娇吟里。
而那破碎的声音又被男人拾起,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好似忘记了奔腾,可旋即又以更蓬勃的速度奔流涌进。
不知多久之后,床幔内,云雨方歇。
宋卿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疲累不堪,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