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去,日头渐大。
祈清观一众弟子在藏书阁前盘膝打坐,看似无争无扰,实则以这种方式,正严实看守叶城和东方琦。
他们生怕两人逃跑。
阳光明媚,微风不燥。
叶城他们似乎把身外一切抛在脑后,就地懒洋洋地平躺着。
两人摊开手臂,紧闭双眼,一脸惬意,仿佛正在沐浴天地之灵气,吸收太阳之精华。
“叶城、东方琦!”
突然一声呐喊,却陡然打碎两人此刻内心宁静。
叶城听着来人声音熟悉,脸上的惬意忽地消失,展露出不安。
他猛然惊坐起身,抬眼望去,撞上那人身影,即刻端正身体弱弱唤道:“师父……你、你怎么来了?”
对时清能来此地,他感到很意外。
同时,他渐生怒气,睁大眼瞪着观主。
“叶城!”
时清叫唤他,那怒气才得以减弱些。一时间,他心头上既兴奋又心虚。
他们两个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了,眼下时清能再搭理他,自然是欣喜不已的。
可现在闯下一番大祸,时清本就还在生气,却还要给她添麻烦,这明摆着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叶城有些无颜面以对,收回眼光不敢再看她一眼。
而这不寻常景象,观主仅在旁静静看着,便瞧出些许端倪。
他隐隐约约察觉出,这师徒俩似乎生分不少。
如此,他便喜上眉梢,以为大事将成!
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前去插话道:“当然是你师父爱惜你这个徒弟,带着钱来救你了!”
这番话入耳,叶城和时清顿都感一阵清凉。
时清冷着眼眸,回应观主:“观主失策了,在下并没有带着钱财来。”
她心里很清楚,知道他是个好财好利德行,也知道叶城不是个惹事的主,所以便孑然一身独自前来面对。
更何况,她的钱财都是贩卖丹药挣的,来之不易,才不会随手拿出去。
此等作风有问题的人,更不值得拥有她的银钱。
她洞悉祈清观观主为人,是个巧言令色之人,就算真是叶城的错,她也不会有好脸色相对。
听到她两手空空而来,观主有些无所适从,竟没话应对。
借着间隙,时清扭头瞥看叶城,那冷峻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
她淡淡道:“这门真是你做的?”
叶城对上她眸光,心中惴惴不安,断然不敢否认,只好一五一十说回复。
“是的师父,可是破门是事出有因,是祈清观的弟子不问缘由,偷偷将我们关在里面,门久闭不开,情急之下,我只好破门而出,不是故意为之的。”
她看得出,叶城没有胆量说谎,心里便有了揣测。
观主是想讹人?!
得知事情起因不在他们,她立即挺直腰板,嘴角勾着浅笑。
转身询问观主:“观主可听清楚了,事情就是这样,真怨不得我的徒儿!”
虽说事实如此,可在观主眼里,摆在他眼前的,就是师徒俩的一唱一和。
他渐渐沉不住气,凶斥道:“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祈清观的下梁……可真歪!”
未等他反驳,时清大步阔手,拉起叶城准备就走。
见状,祈清观上下立时起身堵住他们去路。
时清抬眸看向众人,面无表情道:“祈清观想要对我扶伽宫动手吗?”
时清十分了解祈清观上下,深知他们皆是酒囊饭袋,最高境界也不过只有观主一人,况且他的灵力修为,也只到达灵真境而已。
若真要硬碰硬,她自然无所畏惧。
闻言,观主毫不拘礼,大步走到她面前,“有何不可?”
话音刚落,他便见时清抽出腰间玉笛。
立时,那刚才的盛气陡然消减许多,随后默默后退好几步。
他忍耐着,开始纵观全局。
坏事的两小子是选拔大会前二甲,时清又是个天赋异禀的灵极境修者,自己手下无任何强兵,若是自己非要从他们口中抠出一个子儿,只怕会是以卵击石,无疑找死罢了。
那绝对会让祈清观元气大伤,捞不住一点好处!
思虑片刻,他最终强忍下不甘,脸上浮现出毫无灵魂的笑容,一嘴平和口吻。
他泰然道:“哎,算了,看在同门情谊,四派同气连枝份上,若是你我真要动手,岂不惹人笑话。”
听罢,时清知道他已然认怂,别回玉笛,假意作揖恭敬道:“难得观主如此深明大义,时清在此谢过!”
“无……”
未等观主搭话,她重新拉起叶城的手,正气凌然地冲开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