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双思考了一下。

“翠红那表情根本就是视死如归，若真是她想诬陷二小姐，那怎么连辩解都不曾辩解一下，而且我分明看见二小姐掐住翠红脖子的时候嘴巴动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连你都能看出她是被冤枉的了，堂堂大理寺卿还能看不出来吗？你这小丫头可不用为别人担心了，翠红顶多关两天就被放出来了。”

这件事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只是沈凝安自己慌了神，自乱阵脚，重头戏可是在顾辰骐那边。

“怜双，我出去一趟。”

沈念轻轻瞥了眉，她现在才反应过来，顾景策没对她说实话。

兵民粮草贪墨一案事关重大，顾景策拿玉佩作为导火索想必是手上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这两件毫无关联的事似乎开始联系到一起了，这人的心计远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与虎谋皮，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

她换了一身青色竹衫，依旧头戴斗笠，问安医馆里两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在排队等着白石医治。

白石一身布衣坐在医台的椅子上，他眼中不似前日的浑浊，反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医者仁心的气势，他一手搭在其中一人的脉搏上。

看着走进来的沈念刚想起身，沈念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位客人，您是来开药还是诊病？”

一个半大高的孩子，乌黑发亮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束了起来，他眉毛淡淡，眼神中有着不同孩童的老气沉稳。

“幺儿，这两天可还习惯？”

沈念蹲下身，裙摆落在地上，只听声音便能感觉眼前人是笑着说话。

幺儿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陡然睁大，他压低声音道。

“小姐？”

他没忘记小姐说过不能暴露她的身份，他来的第一天还听白大叔说到夕瑕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差点露馅了。

沈念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油纸包，油纸包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桃花酥，我听苏姨说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算是犒劳你帮我保守秘密了。”

幺儿看着被塞到怀里的东西有点不知所措，他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但还是抱紧了怀中的油纸包，沈念揉了揉他的脑袋，找了个木板凳坐下。

“和我说说这两天医馆里的情况吧。”

说到工作，幺儿立马认真回答起来。

“白大叔按照小姐的方法，免费为各个来医馆的病人治病，来的都是一些乞儿或者父母重病家中只留一个孩子照顾的，这些人都说他们很穷很穷出不起高昂的医药费，其它医馆都不肯医治，所以只能来我们这里试一试了。”

“起初大家都提心吊胆的，后来有被白大叔治好的的乞儿回去宣传，就有其它的乞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来了。”

沈念点头，情况的发展和她想象中差不多，京中医馆虽多，可是诊治费用和抓药的费用都很高，走投无路的人自然只能来这冒险一试，被治好的人回去随口一说就会有更多被病痛折磨走投无路的人前来。

她得打破那些人对问安医馆的刻板印象，虽然她并不清楚曾经发生了什么，但以对医疗器具都那么上心的人，不可能是个折辱自己医术的人。

“你这病拖得时日太久，内里已经亏空，若是给你开药恐怕也是虚不甚补。”

沈念还在思考后续应该怎样经营这座医馆时就听见白叔叹气的声音，她回头望去，白叔的眉头如小山般拢起，脸上的褶子也因皱眉被挤了出来，他眼中刚恢复的清明仿佛又一点点被浑浊腐蚀。

“白叔，让我看看？”

沈念的声音如叮咚的泉水，乍醒了白石逐渐混沌的沉思，他先是迟疑了一下，继而离开了座位在一旁站着。

那乞儿不过三四十岁，她诧异的看向离开座位的白石，带着哭腔。

“这，大夫我的病不能治吗？是绝症？”

白石安抚道，“稍安勿躁，这是我们东家夕瑕姑娘。”

沈念伸出一双娇嫩的手在妇人的腹部摸索了起来，这双手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治病的，白石刚想提醒沈念不用逞强，只听她道。

“可是有一段时间下腹坠疼并且尿急？月事期间可是经量增多？”

那妇人原本还有些抗拒，一个遮着脸，声音如此年轻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靠谱的样子，可听到她问的话当下一愣，她说的都是对的。

白大夫都没问的那么准确，想到刚刚自己质疑别人，却不曾想这个姑娘真的会医术，不禁回答的声音小了点。

“是。”

白叔之前询问她病症的时候她也听了些，心中也有了个猜想，再问这些不过是确定她心中的猜想是否属实。

“你下腹正中部位有个包块，因为长了个瘤子压迫到你的膀胱才会导致尿频尿急，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做个手术切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