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野的目光落在荀喜身上，后者冷冷一笑，摸了摸小玲儿的脑袋，骄傲道：

“看我作甚？想破我防是吧？那你就失望了！我一没国家二没教廷的，到处都是仇家，死前连个朋友都没有，过个几百上千年的，那些仇家老死了我反而会挺高兴。”

见着一身暗红衣裳，长发飘飘人模狗样又神气无比的荀喜，脸上仿佛写着无懈可击四个大字，齐野双手鼓掌，满脸惊讶地称赞道：

“哇偶！那你好棒棒哦！”

“……”

荀喜沉默两秒，最后骂了句可恶，也跟着坐在角落里怀疑人生去了。

夕阳下，那仨耷拉着肩膀，看上去就是三个失败者，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夕阳？

齐野微微抬头，果然看到了远处的夕阳，甚至还有阳光的余温。

“这里不是心湖吗，为什么会有夕阳？”齐野问道。

“不清楚，我们醒来就是这样了，事实上，我们死后很多年都是待在类似的地方，有四季变化，日升月落，和外界差不多，除了没有活人。

“这次醒来和之前的区别就是，周围多了他们几个人，也可以出现在你周围的外界，算是可以和世界沟通了。虽然除了你，其他人都看不到也感知不到我们，就算是灵体也感知不到。”

石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你们都互相不认识？”齐野看着远处的景色，忽然觉得那远处万里无云的夕阳不怎么好看，要是多几朵云就更好了。

夕阳下的天边，多了几朵云彩。

齐野微微一怔，便把视线移开。

“是的。”石头老实巴交答道。

难怪我感觉他们几个在相互防备，原来是真的之前就不太熟，唯一老实巴交的估摸着就是小玲儿了。

只是这娃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齐野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小玲儿，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你们死了多少年了？”齐野又问道。

“几百上千年吧。”石头不确定道。

“差不多。”荀喜没有回头，只是随口答道。

主教的眯眯眼弯了弯，笑呵呵道：“记不得了。”

你一个大爱神教余孽，至少死两个纪元了吧……其他三人心里腹诽，看着主教的眼神又慎重了几分。

同样是死了很久的老怪物，死个几千年和死了二十几万年，差别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大爱神教那些疯子。

此时此刻，石头心里在想：【虽然大家都是分魂，但这个第一纪元末期的老怪物究竟是什么鬼……光是站在他身边我就忍不住想拔枪，大爱神教果然都是疯子，传说中这个教派还流行搞基，实在是太残暴了。

荀喜这身打扮是中神州的风格，和我那时中神州的人差别不大，搞不好真是和我是混同一个年代的。

我死那阵忙着打仗，也没时间收集中神州的消息。不过中神州那几年打来打去，好像还闹魔头，也不知荀喜是混哪个堂口的。

还好我捂紧了马甲，不然我名气辣么大，稍微暴露点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真机智！】

荀喜心里则是想：

【大爱神教的疯子就算了，听说被二代救世主亲自出手干掉大爱教皇之后，剩下的大爱教徒都被剿灭，他应该也是死于那场西方教廷的崛起之路上。

据说大爱神教会让人不知不觉就接受大爱信仰，甚至改变取向，得防着点。光是和主教接触的这一天多，就完全让人对他防备不起来，这就是大爱的力量吗？还是说眯眯眼都是怪物？

可恶，大家都是分魂，完全没法儿使用力量，差距居然这么大。

石头看装饰应该和我一样都是第四纪元死的，我死那阵落日帝国只是衰败还没有灭亡，搞不好石头和我待的年份也差不多。不过他这张脸完全没有印象，应该不是什么出名人物。

我死那阵忙着和正派干架去了，也没时间关心北荒的事。那阵落日帝国在打仗，石头好歹是个分魂，估摸着也是个大头兵。

还好我出门在外用的是马甲，告诉他们的是本名，不然我马甲名气辣么大，稍微暴露点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真机智！】

此时此刻，主教心里想的则是：【哎呀哎呀，死得太早了，好像和小年轻都脱节了呢。我果然已经是旧时代的残党，被新时代抛弃了，呜呜呜……】

齐野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心里就有些明白他们的想法，倒是微微松了口气，这种互相提防的情况总比所有人一起来忽悠他好太多了。

他瞅了瞅一脸天真，完全没有任何想法的小玲儿，便问道：

“小玲儿，你还记得你死的时候是什么年代吗？”

“不知道哩。”小玲儿无辜道。

“那你死后在那个空间待了多久，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