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谭勇的，虽然穆知礼与他见过的面，不过几次。但那种阴森带着让人恐惧的语气，他印象极深。

穆知礼感觉到了旁边的人在发抖，是那种来自心里的条件反射的恐惧。心脏像是被人刺了一刀，穆知礼感觉到了自己对谭冰的心疼。他捂住谭冰不断发抖的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处理。”

“不！”谭冰抓住穆知礼的手腕，迫使他停下出去的脚步，“我自己去。”

他不会把穆知礼放在一个危险的处境里，谭勇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谭冰没有勇气让穆知礼独自前去面对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

“不行！”穆知礼太知道谭冰对于谭勇得恐惧了，他同样也不想让谭冰在重拾一场童年的阴影，“一起去。”

彼此间的心意已经默契到不需要猜的程度，穆知礼推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谭冰眼睛闪烁，里面出现拒绝之样。穆知礼抿了抿嘴角，在他说出拒绝的话之前说，“不然你去了，我就偷偷的跟着。”

谭冰皱了皱眉头，眼里全是担忧，但面对穆知礼的坚持，他眼下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答应。

穆知礼他们寻着声音来到教室外的走廊，谭勇站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口处，站在楼梯上大声叫嚷，“你们年级第一名，叫谭冰的那个学生。冷血无情，把自己的亲爹送进精神病医院，让那些人对我进行一场非人得折磨。”

他说着撩开衣袖，露出两只青紫斑驳得胳膊，“你们看看，这都是你们那个年级第一做的，他忤逆不孝，多次殴打责骂自己的亲爹，逼死自己亲娘，大家说说这种人他配做人吗？”

现在正是下课放学的点，楼梯口处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学生，大家可能不认识谭勇，但冰神的名号在高一级部可是响当当得。

谭勇虽然看着长的有些老态佝偻，但自己分辨还是能看出和谭冰有些相似，所以当大家听到他说自己是谭冰父亲的时候，没有人怀疑他说的是谎话。

看着谭勇站在高处胡说八道的样子，穆知礼捏紧了手里的拳头。恰好这时候谭勇也看到了下面的谭冰。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谭冰，“你们的年级第一名来了，大家要是不信我说的话，可以问问他，我是不是他爹，我要不是他爹，那他应该和我是什么关系？”

谭勇明明知道身世在谭冰心里就是一根软刺，却偏偏还要拿这件事情故意踩踏他的尊严。

他知道谭冰不可能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往事。他就是要谭冰难堪，他让谭冰在这里有苦说不出，有冤喊不出。

谭冰的双手紧紧攥成拳放在身体两侧，他的双眼渐渐染的血红，死死的盯着谭勇。

穆知礼捂住谭冰的拳手，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冷静点。”

“嗯。”或许是穆知礼的声音唤醒了谭冰理智。他闭上了眼睛，在睁开时，眼中血色渐退逐渐清明，一瞬间仿佛又变回来了那个没有情绪的谭冰。

穆知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谭勇的方向就是一顿拍摄。

谭勇见谭冰站在那里不说话，又开始继续他的长篇大论，“大家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年级第一名，看着一表人才，其实就是一个白眼狼，这样的人你们觉得他配做你们年级第一吗？”

“不配！”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喊起来。

“不配！”

“不配！”

“不配！”

……

“对，他不配，他不配做年级第一，他不配做学生，他不配做人。”谭勇被大家的反应激的更加卖力了。

谭冰就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冷眼压看着上面鼓动人心的谭勇。

穆知礼对着谭勇又拍了几张照片，随后收起手机，对谭冰说，“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不行。”谭冰不同意，穆知礼一个人面对谭勇，他不放心。

“听话，你先回去。”穆知礼推着谭冰往教学楼里走，“我保证不会让他伤到我一根头发。”

“不行！”谭冰绝对不会放任穆知礼一个人在这里。

穆知礼没有办法，眼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只好掏出手机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上面的谭勇继续讲述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学生的心思单纯的就像小白兔一样，谭勇说什么他们都信，特别是一些女生，已经开始觉得冰神的形象在心里坍塌。

穆知礼找了个寂静点的地方，拨打电话，随着手机里面的彩铃响起，不一会儿那边有人接通了，“喂～爸。”

老穆的声音从里面想起，“怎么了，儿子？”

“我需要你的帮助，有些事说来话长，反正现在挺急的，等有空再给你解释。”穆知礼看到昊飞好像过来了，正在和谭勇理论，但明显处于下风。

“儿子，你说了这么一大堆，我一个字没有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