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人互相交换了各自的信息。

秦潇将同学沈非如何约他去心理诊所，又放他鸽子，还打了通奇怪的电话，向三个人详细讲述了一遍。三人也将接到的研究所通知、经历的幻境妖域、夏岚所听恶灵讲述的事情，都告诉了秦潇。

“所以，这个恶灵，应该是最近才转化的，”和景南思忖道，“他之前就是个普通的心理医生，几天前才被怀璧组织转化为恶灵。

报告里提到的那具尸体，应该就是恶灵转化后，褪下的灵壳。”

“怀璧组织……”刘恒感到一阵头疼，“没想到他们真的在江城出现了……”

“恶灵可以被人为转化？”秦潇皱眉。

“理论上是可以的，”和景南轻轻点头，“但是难度极大，成功率也并不高——

需要让一只妖力本源受损的妖兽，去侵蚀普通人，此外，还需要一些特殊的辅助手段。”

小黄狗听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冷颤。

“有人做过这种实验？”

“总所研究部曾试图发起类似的实验申请，但被驳回了。

不久之后，怀璧组织宣称他们成功将人类转化成了恶灵。”

秦潇神色古怪：“听起来怎么有点像，你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不要乱说话，”和景南打断他，“研究所能想到，怀璧组织自然也可以。”

“我在想，”夏岚这时岔开话题，

“这个沈非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神师吗？也不像……

怀璧组织？可又似乎过于明目张胆……”

“我觉得，他仿佛知道心理诊所里有个恶灵……”和景南看向秦潇，“他约你过去，似乎像是个测试。”

“测试？”众人疑惑。

“测试你是不是神师，有什么神律。”和景南解释，“看你面对一只恶灵，会做出什么反应。”

“可是，如果秦潇不是神师，他不是死定了？”夏岚眼神中掠过一丝恼怒。

和景南摇头：“也不能这么说，那个恶灵并未伤害过普通人，之前报案的目击者就是个例子。

但是，我很不理解的是，以这种方式测试，就算他知道了你是神师又能怎么样？

如果他是怀璧组织的人，用这样下套的方式来试你，之后还怎么拉拢你？

如果他不是怀璧组织的人，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得罪一个神师？”

“呃，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秦潇有些尴尬地开口。

“为什么？”三个人齐齐看向秦潇。

“可能是为了……神律研究课题……吧。”秦潇越说越没底气。

“哈？”

“我俩是一个课题小组的，他说约我过去是为了课题的事，”秦潇一摊手，“我还奇怪他为什么找我来着。”

“你是说，他为了做研究课题，提前打探好妖兽出没的地方，然后让你只身犯险，就为了看看你有没有神律？”夏岚瞪大了眼睛。

秦潇望着天花板，略微回忆了一下，坚定地点点头。

“嗯！就是这样。”

“我怎么觉得，你的朋友，都不太正常呢……”夏岚朝门外的方向偷偷瞄了一眼。

“你说的太对了，我的朋友。”秦潇一副遇到知己的样子，抓住夏岚的手握了起来。

夏岚俏脸一红，默默抽回手掌。

“咳咳，”和景南轻咳一声，“总之，今天的情况我们会尽快上报。秦潇，如果你再见到沈非，麻烦你及时通知我们一声……”

“不必了。”

一个近乎没有感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都转脸看去，只见一个戴着细丝黑边眼镜的少年出现在门口，表情冷漠。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休闲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卡其裤。衣服能明显看出来洗过很多次了，略微有些褪色的痕迹，但依然很干净整齐，几乎没有褶皱。

一头干练的短发显得十分利落，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深邃而明亮。

在他背后，苏明歌努力地伸着脑袋，正好奇地朝里张望着。

“沈非？”秦潇一脸愕然，“你怎么会来我家？”

听到沈非二字，众人立刻紧张起来，夏岚右手靠在腰间，做出随时准备拔刀的姿势。

沈非没有回答，自顾自走进屋内，越过一地随意丢弃的衣物，走到众人面前。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能坐的地方，于是皱着眉头，倚靠在床边的矮柜上。

屋里一片沉默。

几个人凝重的目光宛若实质般落在沈非身上，但他似乎并没有在意。

窗外的阳光散乱地穿过厚实的云层，四下流淌，从窗帘的缝隙里溢出来，攀上沈非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