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明自然明白方谨之这话中的深意，他们合力都无法将其制服的猛兽，却死在了他一人的剑下，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可是一时间他也找不到更符合常理的理由，他扫了眼赤鬃子的尸体，它身上被血液多处浸染，已很难看到出自星辉锻丝的细密伤痕，便硬着头皮回道，“下山的途中不知是因为速度太快还是怎的，它竟一头栽到了树上。眼见它像是被撞晕了似的晕头转向，我便看准时机刺了几剑。”

“算你命大。”刘天逸倒是不疑有他，但口气还是斥责。

方谨之却盯着赤鬃子不再说话了。

“所以这次我们都应该算是通关了吧。”沈如烟冷不防道。

“都通关了？”刘天逸问道。

“我们一起合力斩获了云登兽，难道不算同时过关吗？”

“可是，不是取得云登兽犄角的弟子才算通关吗？”

“没说‘独自’。”沈如烟道。

“什么意思？”

方谨之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赞同道，“确实。”

见刘天逸听的一头雾水，沈如烟解释道，“大师兄，我仔细的读过了第一关的关卡规则，并没写出要一人取得一个犄角才算过关的。所以，是我们合力通过了第一关。”

一向踏实本分的刘天逸对这样取巧的说辞一时间难以消化，但很快方谨之便制止了他的欲言又止，“大师兄，刚才若非你出手相救，莫少川可能根本没有进攻云登兽的机会，你还是不要再推辞了，有的事还是要灵活变通。”

汪家明听罢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擒获云登兽，要不是谨之师兄告诉我点燃灵犀香，它也不会闻了之后晕头转向撞向大树。”

汪家明这话虽是为了给自己圆谎，但也多少带着点阴阳怪气。要不是因为方谨之连云登兽和赤鬃子都分不清，他也不至于独自面对发狂后武力值飙升的赤鬃子，险些丧命。

不过这也恰好点中了方谨之的尴尬和疑惑，“可是为什么它闻了灵犀香后好像更有攻击性了呢。”

“估计是向海制作灵犀香的流程不对，推延了香料发挥作用的时间吧。”沈如烟担心方谨之继续追究计划败露，赶紧胡诌了个理由试图结束对话。

好在话音刚落金衣守卫便姗姗来迟，刘天逸与他们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带他们去寻另外那名受伤的弟子去了。

下山的路上，方谨之一直陪在沈如烟身旁嘘寒问暖，汪家明完全失去了和沈如烟私下独处的机会。他知道沈如烟还有很多话没有来得及跟他讲，虽然他还无法完全猜测出沈如烟的计划，但是有一点他大概可以断定。

刚才系统已经确认自己杀死的就是赤鬃子，而点燃了灵犀香后并没有引来云登兽，基本可以推断出云登兽应该是已经不存在在隐雾峰了。

自小就在天云派长大的方谨之和刘天逸都没有认出那不是云登兽，这以假乱真的法子或许值得一试。之后如果有幸能闯过三关，也许系统会爆出来很多意想不到的丰厚奖励。

眼见原点近在咫尺，汪家明握紧手中的犄角，成败就在此一举。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四个恐怕是这场试炼中仅能通关的几个人了。

守在路口的弟子率先看到了汪家明和他手中的物件，大声道，“第二名通关弟子已到。”

第二名？

汪家明不禁怔住，事实显然与自己的设想出入过大。

那第一名又是谁？

他有些狐疑的回头看向沈如烟，但见她脸上同样晦暗不明。看来自己没有听错，的确是有人早于他们抢先通关。

刚刚的猜测瞬间被打破，汪家明有些迷惘的又回溯了遍自己的推理，难道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又或许是云登兽真的存在，除了刚才与他们狭路相逢的那只赤鬃子以外，还存在着另一只云登兽，只是因为距离较远，没有被灵犀香吸引而来罢了。

虽然现下已然体力不支，但对第一名是谁的好奇还是促使他加快脚步抢先冲下来。

“少川哥哥！”挤在前排的王佩竹看到他的身影，高兴地挥了挥手，“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方圣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将过来。

“辛苦了。”方圣的表情十分平静，倒是他身后的贺春来上下打量的眼光实在明显的让人难以忽视。

汪家明还没将手中的犄角放置在桌上，就看到了已然摆放在正中央的另一个犄角。他不禁挑眉，两个犄角不仅仅是形状颜色相同，甚至连纹路都颇为相似。乍看上去，好像两只犄角都出自同一只赤鬃子头上一般。也难怪方谨之分不清楚。

见汪家明的目光流连于桌上，王佩竹挤过来小声道，“那个是陈康师兄拿来的，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没有灵犀香，却比你快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这陈康的手脚也过于利索了。汪家明望向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