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我也不装了，其实我也很讨厌你，离羽。”

齐殇语气无喜无悲，就好像是早上遇见熟人，互道吃了吗的平淡自然。

“我也讨厌你。”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离羽有些不知如何招架，只能直白的怼了回去。

“不一样。”齐殇左手搭在窗边，食指点了点太阳穴。“我是不讨厌你的，作为前辈我甚至很欣赏你，但我的脑子不喜欢你。”

离羽还没搞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齐殇接着说，“不仅是你，我对整个仙域，仙人，老大，莫道他们，都很厌恶。所以我逃离了那里。”

“是李之连吗，可是他已经死了！”离羽有些明白齐殇的意思了，齐殇之前是热爱着仙域与仙人这个身份的，直到他被李之连洗过脑，强行的改变了他的想法，从那以后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现在这一切都是拜李之连所赐。可李之连死后所有被洗脑的人都恢复了，为什么齐殇还会这样？

齐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更严重或者更彻底吧，我也找过心理医生，可是都没用，这已经成为我心底的烙印。”

看着齐殇平静的脸庞，离羽突然有些心疼对方。

他知道自己不该圣母，眼前这个人曾经差点打死他，让自己患上了ptsd,是个头号通缉犯……可是他也是受害者，也是曾经对自己很好的前辈大哥哥……

“齐殇，跟我回仙域吧，我会拜托老师治好你的，你知道的我老师在研究方面很厉害的……”

“没用的……”齐殇叹息，打断了离羽。

“也是，老师是研究修仙材料的，在这方面可能是比不过李之连，但没关系，我还认识一个老前辈，他是……”离羽还在细数自己的人脉，齐殇却出声打断。

“够了！”齐殇大喊。

这是这次见面以来，齐殇第一次如此失态。之前一直都是平静的模样，现在却是那么的愤怒，两边太阳穴都爆出了青筋。

“不要再说那个地方了！”齐殇弯下了腰，右手紧紧捏住整张脸，抵在自己膝盖上，浑身颤抖着，像一只被揭开了伤疤的怒兽。

“不是……”离羽还想说出姜覆存的名字，可齐殇根本不听，陷入到了一种暴怒的状态。

“我说，够了！”

嘣的一声，齐殇没有动弹，前排的椅子被莫名的掀飞，旋转着将车顶砸出一个凹坑，反弹后掉落在离羽身边。

齐殇控制住了自己，喘着粗气，缓缓抬头。

“你喜欢吃巧克力吗？”没想着听到回答，齐殇自顾自的说着。“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仙人啊，也很荣幸自己成为了其中一员，我很怀念和老大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的日子。那段日子就好像生活在一个由巧克力做的世界一样，甜甜的，一切都很美好。”

齐殇语气变得颓废，“可是我遇到了李之连啊，突然我的世界观都变了，哪怕我知道这是错的，是我被动了手脚，但无济于事。”

“我极度厌恶仙人，无理由的厌恶，厌恶他们的伟大，厌恶他们的牺牲，厌恶他们的一举一动，我看到仙人就想吐，就像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的巧克力世界，其实是屎做的，那种恶心感你懂吗？”

“曾经你喜爱的味道，扑鼻的香气，细细品尝的美味，你的引以为傲，全部都变成了那种……东西恶心透顶，你能够想象得到吗？”

齐殇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望。

“所以我逃出来了，当时我也没想好去哪，我只是到处乱走，其实我现在也没想好到底要去哪……”

“你可以跟我回……”离羽抬了抬手。

“你闭嘴！”齐殇站了起来，他咬着牙，满面彤红，向离羽冲去。

离羽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快走！”离羽一把将发愣的陶琳琳推下公交，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离羽速度很快，拖着陶琳琳在跳下破公交的两秒内蹿出了七八米远。脚掌刚刚着地，背后却炸开了。

“嘣！！！”

强劲的风随着冲击波吹散了离羽的短发，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

破碎的零件，铁片，从天上掉落，离羽将陶琳琳护在身前，回过头去。

身后烟尘漫漫，破公交的车头炸开了，只留半截残躯留在原地。

尘烟中，齐殇的身影浮现。他的上衣已经破成了烂布条，被他一把抓去，露出了坚实的肌肉，泛着金属的光泽。他一声不吭，眼神被埋在阴影中，缓缓向着离羽走来。

离羽从腰后掏出了从火哥那拿回的阵盘，弓腰摆出迎战的架势。

之前他还以为这阵盘是托尼让改造人去仙域抢易感材料时流出去的，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与齐殇那次战斗时用的那个。

“你快走，我拖一会！”离羽对着陶琳琳喊到，陶琳琳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是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又或许是胆怯，她深深看了离羽一眼，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