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教坏你(1 / 2)

握住剑柄的那只手很美,令人想到价值连城的白玉。

剑乃杀器,剑刃稍稍挨在肌肤,脖颈渗出一道血线,红的更红,白的更白,柴青笑了:“怕,我都说了,怕得要死,没必要骗你。”

怕得要死还敢夜探香闺,姜娆握剑的手稳稳地,眼神微妙,不知该说这人不要命,还是说她故意寻死。

“三花猫,送你的。”

柴青笑嘻嘻地冲她挤眉弄眼,亏了生着一张俏丽的脸蛋儿,不至于使人厌烦。

看在猫的份上,姜娆收剑。

白瓷瓶里插.着一支盛开的白梅,梅花香味冷淡,柴青深吸一口气,指腹摸摸受伤的地方,刺疼的感觉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唤醒她并不愉快的记忆。

她再次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忘掉那些,免得在人前发疯,吓坏这位喜怒不定的公主。

当然,仅有的两次接触下来,她觉得这公主也挺疯。

柴青唇角噙着玩味的笑,三花猫在她怀里无声转动一对猫眼,一人一猫杵在暖黄的烛光下,画面安静而美好。

“来摸摸它?它很乖的。”

这是一只长相端正的猫,圆眼竖瞳,耳朵支棱着,脸上的毛色是三分天下的黑白橘,鼻子粉嫩,脖颈用红绳系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铜牌,四爪皆白,肉垫也是干净的粉色。

十二分乖巧地被人圈在臂弯,神情无辜地望着姜娆,姜娆的心渐渐软化。

“它不咬人。”

姜娆收回视线,警惕地看着柴青,柴青上前半步,作势将猫送到她怀里。

就好比贪吃鸡肉的狐狸无法拒绝送上门的美味,姜娆动摇了,忠于本心地托住那只一岁多的猫咪。

她抱猫的手法并不熟练,小心翼翼的,像在抱孩子。

柴青眉眼弯弯:“可爱罢?”

没人理她。

柴青自顾自地欣赏美人,半点外人的觉悟都没有,末了,悠闲自在地环顾这间房。

公主的下榻之地和她住的破茅屋不可同日而语,越比较,柴青心头越怪异。

仿佛和这美名冠绝天下的女子比起来,人家是九天玄女,她呢,是街角骨头都没得垂涎的野狗。

越想越凄惨。

将这满眼的富贵抛之脑后,眸光定格在那染血的长剑,两指捏住剑身,力道柔和地往外抽。

姜娆一边撸猫,一边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眼前人,柴青理直气壮:“还是把剑放下来,别伤了这小家伙。”

她在公主的注目下一寸寸取过削铁如泥的利剑。

剑身收入剑鞘安安静静躺在茶桌,没了兵器傍身,公主周身凌厉的气息似乎也消下去大半。

柴青围着她转,怎么看怎么惊艳。

姜娆看着她的脸,笑不达眼底:“好看吗?”

“美死了。”

“你倒是不客气。”

“乡野之人,只会说大实话。”

“乡野之人?”姜娆语气莫名,眯眼觑着几步外:“乡野之人也会‘遁地之术’吗?”

柴青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快速将掀开的几块地砖盖好。

早年她学人倒斗,专挖帝王墓,和盗墓这样的大工程比起来,挖一条地道而已,不值一提。

也正是有这一手她才能深夜神不知鬼不觉地遁入公主闺房。

由此说她一声小贼,不冤枉。

往盖好的地砖踩了几脚,她道:“乡野之人,哪能没点求生的本事?”

姜娆不以为意,抱着猫儿在桌前坐下,一会摸摸猫的胡须,一会揪揪猫的耳朵,看起来很没见识。

她的手摸到猫咪柔软的肚皮,柴青一拍脑门:“对了,这是一只母猫,还怀孕了。”

“……”

姜娆白净的手顿在那,骇得不敢动弹,冷淡的神容显出两分慌张无措,她皱着眉:“怎么有孕的猫也带来了?”

薄怒是冲着柴青去的。

温柔却是给胖三花的。

柴青活得不如一只猫。

眼睁睁瞧着公主屈尊降贵地扯了被褥为猫做窝,她蹲下.身子解释:“数这只好看,我就捉来了,都是无主的,想着救猫一命,功德一桩。送人礼物,哪有直接送闪闪发光的功德好?”

她很会说话,语调也好似受过精心教养的千金小姐一般,字正腔圆,从从容容。

她眉目生得更好,山泉水洗过的清明,说她市井,偏又在旁处透着清高。

姜娆忙着伺候猫儿,听了这话轻轻慢慢启唇:“小贼。”

柴青就在那笑:“贼不走空,哪有上来就送人功德的?”

她一口一个“功德”,拒不承认是“贼”,姜娆不与她做口舌之争,掌心拂过猫头,心坎里溢满柔情:“那我喊你大善人?”

“大善人好啊!”

柴青很中意这称呼。

姜娆摸着猫儿脑袋:“大善人?”

“喵。”

“大善人?”

“喵喵喵。”

软软甜甜的迭声回应,姜娆面上笑意更浓。

她笑起来如同独自绽放的山茶花,贵气风流,当真是再好看不过。

钟意的称号被一只猫抢了,柴青不好抢回来,大度地去摸猫儿顺滑的皮毛,紧接着手背挨了一下,肉眼可见地红了。

她觑着姜娆。

姜娆漫不经心开口:“送我的,就是我的了,我没追究你一而再的冒犯,已是宽容。”

宽容?

柴青指着脖颈那道凝结的血线,一本正经说反话:“公主好宽广的胸襟。”

姜娆睨她:“活着就不错。”

生死之外无大事,活着,够幸运的了。

烛光下美人着了一袭白色银纹里衣,交领,衬得脖颈优雅纤长,说这话时的神情有着一闪而过的悲悯。

柴青本人日常丧里丧气没精打采的,才聊了没几句,姜国公主眼底的喜气就散了。

她暗自反省。

她是来勾搭人的,不是来拉着人一起奔丧的。

“也行罢。”柴青看她收拾猫窝,忽然想起自报家门:“我家住小镇的穷极巷,最破的那间茅屋就是。我年二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