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1 / 2)

五日后,沈府嫁女。

沈兰溪一早便被元宝唤醒,哈欠连天的坐在梳妆台前,全福婆婆笑眯眯的给她开脸。

‘啵儿’的一声轻弹,沈兰溪本还混沌的脑子,瞬间疼得清醒了。

一双眼含泪,水汪汪的。

元宝与几个婢女却是站在一旁笑得欢。

沈兰溪瞪她们一眼,差使人端来了糕点,边吃边瞧着铜镜里的人,从素净变得珠光宝气,一看就很贵。

沈兰溪对自己这般模样很是满意。

她俗人一个,就喜欢这样的贵气。

“二娘子,请起身更衣。”女婢恭敬道。

沈兰溪双手扶着自己沉甸甸的脑袋,缓缓的起身,展开双臂,由元宝伺候着穿婚服。

屋子里两套嫁衣被衣撑撑开,其中一套的颜色明显黯淡了些许,不够鲜亮。

那是沈兰溪之前让元宝翻找出来的,只是尘封多年,虽是在箱笼中好生收着,但颜色也不复最初那般了。

繁复的婚服上身,沈兰溪悠悠的吐出一口仙气,腰封生生勒出了巴掌腰。

“娘子,会不会太紧了?”

沈兰溪提着一口气,摇摇头,“刚吃饱喝足,等会儿消消食就好了。”

元宝对她这话不敢苟同。

就她家娘子这般馋嘴,哪有消食的时候?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会被她家娘子敲脑壳的~

不多时,屋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元宝小跑着回来,雀跃道:“娘子,郎君来接亲啦!”

沈兰溪贪吃又爱玩儿,这若不是这是她的婚礼,她都想出去看热闹了。

屁股下垫针似的坐了片刻,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

“娘子,扇子,扇子!”元宝小声提醒她手里歪了大半的却扇。

沈兰溪讪讪的敛起好奇的眼神,把喜扇端正。

扇面绣着并蒂莲,勉强能瞧见来人的轮廓。

长身玉立,头戴冠帽,一身红色喜服,伸到她面前的手,骨节分明,五指微张,藏着男人的力量。

沈兰溪伸手搭在他的手上,腰杆笔直的起身,与他一同大步离了自己待了二十几年的屋子,宽大的袖摆甩出了一朵花。

在厅堂,两人跪礼辞别沈父和林氏。

“出嫁从夫,能教你的,我已全数交给你了,日后要与夫君和睦,琴瑟和鸣。”林氏端和叮嘱。

“多谢母亲教诲,二娘记下了。”沈兰溪颔首。

林氏接过喜盘里的盖头,倾身为她覆上。

两人起身,祝煊低声知会了她一声,一手揽腰,一手勾腿,把人稳稳抱起。

甫一失重,沈兰溪条件反射的抓紧了他的肩。

“怎么?”祝煊问。

“无事。”沈兰溪答得敷衍。

她身子动了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祝煊身子一僵。

两人挨得极近,沈兰溪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和平稳的心跳,还有一股极淡的清香。

察觉到他脚步顿住,她不解的催促,“走啊。”

祝煊:“……”

元宝跟在他们身后听得着急,哪有她家娘子这般恨嫁的啊!

耳边鞭炮齐鸣,到处都热闹得紧。

迎亲队伍离了沈家又折回祝家,跨了门槛,拜了祖先,夫妻对拜之后,沈兰溪方才被送到了婚房。

屋外吵闹,屋里也不遑多让,众人聚在一处,等着祝煊揭盖头。

他动作慢条斯理,缓缓露出红盖头下的一张芙蓉面。

伊人红妆,蛾眉浅画,眉间一颗朱砂痣红得夺目,面映荧霞,美目流盼,唇角含笑的瞧来,娇艳不似人间色。

祝煊手执秤杆,视线定在她脸上。

屋中静默几瞬,一道娇娇的声儿打破了沉寂。

“嫂嫂长得真好看。”一位绾着妇人髻的夫人痴痴道,眼神澄澈。

听见这句,沈兰溪才想起林氏先前与她说的,祝煊有一位妹妹,同父异母,是承安侯院里的姨娘所生,想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沈兰溪与她点头致意,也毫不吝啬的夸赞,“妹妹也好看。”

倚着门框的一位女子,束着高发,身着绛紫色劲装,闻言嗤笑一声,不轻不重的吐出几个字,“马屁精。”

屋里气氛一僵,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出声了。

祝煊冲身边的女婢侧了侧头,淡声道:“送丹阳县主出去。”

沈兰溪看看那气红了脸的丹阳县主,又看看面色不改的祝煊,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精光。

“好你个祝正卿!”丹阳郡主气得咬牙,又瞪了一眼沈兰溪,不等女婢走过来,便推门出去了。

沈兰溪:“?”

真是的,骂祝煊就骂呗,作何要瞪她呢?她也是被塞过来好伐~

祝煊像是无事发生一般,掀袍坐在了沈兰溪身侧。

喜婆立马上前,将他们的婚服一角打了结,结发,合卺之礼毕,女客们才出了婚房。

祝煊抚了抚发皱的衣角,起身背对她,“我出去了,门外有婢女候着,想吃什么,就差她们去拿。”

沈兰溪展了展肩,浑身酸疼,含糊的‘嗯’了一声。

祝煊突然回头,便瞧见她双手撑着脑袋,一副生怕它掉了的模样。

他扫了眼那红宝石发冠,又瞧了眼乌黑发间的珠翠,有些无言。

……当真是雍容华贵。

沈兰溪一脸莫名的瞧他,微微侧头,“还有事?”

“湢室已备好了热水,你可先行梳洗。”祝煊说罢便抬脚出了屋。

门刚阖上,沈兰溪立马叫嚷道:“快快快来,帮我把这发冠拆开来!”

元宝嘿嘿笑了一声,扶着她起身往梳妆台前坐。

沈兰溪上半身靠在元宝身上,没骨头似的。

褪去喜服,拆了一头珠翠,她才打着哈欠往湢室走,“我去沐浴,你快去吩咐人去拿些吃食来,好饿。”

外面宾客尽欢,沈兰溪在屋里大快朵颐,换上了轻薄的衣衫,钗环尽卸,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她吃完,刚漱了口,祝煊就回来了,身上带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