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1 / 3)

哪有人会把这般黏腻的话当着众人面儿说出来的?!

老夫人无语的瞧着沈兰溪, 又看了眼自己乖孙,“去去去,说的些不知羞的话, 回你们屋里腻歪去。”

一旁伺候的小女婢们捂着嘴笑,替老夫人把这小夫妻赶了出去, 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屋里, 祝家主轻咳一声,道:“二郎媳妇儿这般,日后院子里进了妾室可如何?”

本是感叹一声, 老夫人直接敛眉瞪他,“纳什么妾,当煊哥儿是你不成?”

这一句, 屋里的几人顿时沉默了。

祝夫人垂着眉眼没出声, 手上剥开的橘子酸的紧。

“父亲不会纳妾的”, 不知何时醒来的祝允澄,坐起身来忽的冒出一句。

他揉了揉困恹恹的眼睛,又道:“母亲都这般好了, 时时院里小厨房做了什么好吃的, 都会让阿芙姐姐去给父亲送一份, 就连天冷添衣的事,也是母亲叮嘱的, 父亲还纳妾做甚?若是父亲当真纳妾, 平白伤了母亲的心,日后母亲便自己吃好喝好, 还管他做甚, 便是让他日日吃冷羹剩饭, 冬日穿薄衣受冻, 也是该的,像我,我日后就不会纳妾的。”

童言无忌,却最是往人心上插刀。

祝家主面色尴尬的点点头,没再开口。

老夫人摸了摸自己乖曾孙的脑袋,“这般喜欢你母亲?”

祝允澄点点头,忽的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低落,“她与我阿娘不一样,但是她又与我阿娘一般好,阿娘督促我读书,盼望我上进,也想我开心,会给我买吃的玩儿的,母亲也是这般,我屋里的那方砚台便是母亲所赠,若是我阿娘在天有灵,瞧见母亲待我这般好,该是安心了的。”

站在门口的两人没听到屋里的这番话,都默默地避开对方的视线,面色微红。

“咳……可是冷了?”祝煊率先开口,声音低哑。

“不冷”,沈兰溪呐呐的说了句,抬脚往西屋走,“你上药了吗?”

贴心不过一瞬,不等他答,她便又凶巴巴道:“便是上过了,也要擦掉用我给你拿来的。”

祝煊弯了眼眸,“好。”

两人前后脚进屋,沈兰溪直奔那炭火盆前烤手。

祝煊自觉地坐到暖炕上,挽起了裤腿。

膝盖没上药,跪了两夜,红肿的厉害,饶是烛火昏暗,也瞧得出上面散着些青紫,显得尤其可怖。

“你不觉得疼吗?”沈兰溪过来,蹲在他面前瞧着他的膝盖直皱眉,从袖袋里掏出一只白瓷瓶。

“这药是大哥从前给我的,也不知道过期了没。”沈兰溪嘟囔一句,又自言自语,“在这儿应是不会过期吧,不是都讲究年份越久越好的嘛……”

祝煊只能隐约听见几个字,问:“什么?”

沈兰溪摇摇脑袋,用手指沾了那药膏,动作轻柔的给他上药。

微热的指腹甫一碰到那伤处,祝煊克制不住的抖了下。

沈兰溪仰头瞧他,“弄疼你了?”

“不疼”,祝煊说着稍顿,“有点痒。”

闻言,沈兰溪把手里的药膏塞给他,“那你自己上药吧。”

祝煊与她对视,忽的轻笑一声,喉结滚了两滚,嗓音轻润, “可我,想让你疼疼我。”

这话与求偶的孔雀有何区别!

沈兰溪难得生出几分羞臊,避开他明晃晃的眼神,手指轻轻的落在他膝盖上,把那药膏涂匀,低声吐出一句,“已经心疼了。”

屋内很静,但气氛却又莫名胶着。

两个膝盖涂好,沈兰溪身上已然冒了汗,把那白瓷瓶盖好,扔到他怀里,“只此一次,再伤了自己,便不要让我知道。”

这话说得别扭,明明是不想他再受伤,但出口后却显得不近人情。

“我睡了,你自己晾着吧。”沈兰溪说罢,脱了鞋袜钻进了被窝里。

这次倒是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烛火烧到头,火焰跳了两下后忽的熄灭。

黑暗里,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语气无奈又宠溺,“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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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一早,沈兰溪与祝煊去正院儿请安,顺便留在老夫人院子里用了膳。

自年夜饭知道沈兰溪食量,老夫人一边说她吃的多,一边又让人多备一些吃食,沈兰溪喜欢吃的那几道都有。

她算是知道祝允澄小朋友的傲娇和别扭是哪来的了。

沈兰溪腹诽一句,又夹了一个汤包送进嘴里。

馅料调的好,汁水鲜美的很,吸一口便是满嘴香,让人吃得停不下来。

“车已经让人装好了,你们慢些吃,不必急。”祝夫人道。

沈兰溪点点头,笑盈盈道:“多谢母亲。”

大嬴朝没有初几回娘家的规矩,随性得很,今儿回去也不过是沈兰溪想见见她那大哥。

用过早膳,沈兰溪便拖家带口的带着那父子俩回了沈家,只府中气氛沉重的很。

“怎么了,出了何事?”沈兰溪敏锐的觉察出不对。

被林氏派来迎她的红袖垂着脑袋,面色难看的紧,低声与她耳语,“郎君前儿回来时,带回来一女子,说是要纳为妾室,少夫人当晚便把郎君赶出了院子,自己也锁了院门,至今未出,便是年夜饭也没吃。”

闻言,沈兰溪立马止了脚步,掉头就走。

大过年的,不吉利的事莫要来沾惹她啊!

祝煊赶紧抓住她手臂,莫名又小声:“怎么?”

“回家去!”沈兰溪恼道,“我那混球哥哥还带回来一个小的!”

同为女子,她自是站在她嫂嫂的立场去想这事,压不住的怒火蹭蹭直冒。

听见下人禀报,匆匆赶来的沈青山便听得这么一句,额上的青筋直跳。

“沈兰溪!”

有些严厉的一声,引得两大一小皆回头。

男人身形魁梧,瞧着就结实,面皮黝黑,是积年累月晒得,一身劲装穿在他身上很显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