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从你这嘴里吐出来的话，还是这么堵耳。”彭清雅嗔怪。

“好啦，说正事，过去的事过去了，既然你回头，我就不计较了，有什么事，还像以前那样算上我一份。”王佳出言阻止这二人，次次见面怼起来都没完没了。

彭清苑看着熟悉这一张张的面孔，宛如旧日，举起杯子：“是我当时太年轻，不分好坏，我不止一次后悔，今天落得这个下场，是我的报应，我要谢谢你们不念前嫌，替我照看爸妈，欠你们这一份情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定会慢慢还的，能认识你们，是我彭清苑这一生用尽福气换来的。”

“你这被啊，我还真要喝，我受得起。”彭爽雅释然一笑，举起杯子回敬，自幼一起长大的情谊，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来往，她是个小有傲气的人，当初她们之间，闹得最厉害的是她，后来主动想去看二老的也是她，接到第一个电话的人是她，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彭清苑。

一直到遇到老乔，才结婚生了乔谦，乔妤两个，现在家里和睦，也是家里最受宠的人。

“你说用掉所有福气换来我们，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好怕的，有了我们不就有了福气吗？”黎雪同举起，她实属最最晚婚，生了两个孩子，大大咧咧的性格却养出两个温吞的孩子，丈夫颇为稳重，只是家里的婆婆老嫌她咋呼，但她丝毫不在意，生活不可能事事遂愿。

“还有我呢，这可不能少了我啊，今儿，我们这四角王，总算齐了，这杯就敬我们越来越好。”王佳是众人里最小的一个，至今未婚，年近四十，面容保养良好，岁月没有给她的脸留下太多痕迹，最喜爱自由，像一只无拘无束的小鸟翱翔于天空，不愿为爱情束缚在婚姻里。

四个玻璃杯匆匆一碰，杯里的酒撒了一些，各自相视而笑。

就当是曾经闹过，哭过，气过的日子，通通成过往云烟。

乔谦年纪虽小却是个攻击性很强的人，自认为在饭桌上收敛不少，只是偶尔打量对面的大姐姐。

乔妤性子安静，心巧心细，未等程琂开口，就猜到她想要什么，默默放到她面前。

程琂接过纸巾，勾起一抹甜笑：“谢谢。”

“嗯，姐姐可真够假的。”乔谦斜睨一眼，放下筷子：“不是真心说谢谢就不用说，不是真心想笑就别笑，多难看啊，多没诚意啊。”

程琂的笑意渐渐凝结，有一丝尴尬。

“哥，吃块肉。”乔妤惯性夹块肉到她碗里，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哦，不吃。”乔谦抱着双臂，完全不吃这一套：“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吃你用过筷子夹的菜？”

彭嘉海见状，朝程琂笑了下，侧身附耳：“姐姐，不用理他们，从小就这样的，等我们相处时间久就知道他们两个挺好的。”

程琂折起纸巾，微微点头：“嗯。”

“她自己不会看？还要你当好人告诉她？这样要眼睛干什么？眼瞎，嘴哑？心还盲是吧？”乔谦面无表情盯着他们两个人。

“.....”她抬眼看向乔谦，一副长相明朗干净，不说话，像个安静的学生，一说话，像个高高在上俯视他人的富二代。

乔谦徐徐擦干净手，站起来瞥了她一眼：“嗯，耳也聋了，还真是个没用的人。”

“哥，你太过了。”乔妤放下筷子，拉住乔谦的衣角：“你应该向姐姐道歉。”

“不用道歉，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你们慢慢吃，我先进去了。”程琂面色坦然，经过隔壁桌，不禁看向彭清苑，她单手肘撑着桌面，抱着酒瓶子发呆，时而笑，时而静。其余三人拿着酒瓶子，搭在彭清苑的肩上又哭又笑，还有人哭得鼻涕都起了泡，互相嘲笑对方的丑相。

“诶，你们还记得那年大三吗？我们偷偷背着彭清苑去找她，结果...结果...啊哈哈哈哈...”

乔谦看着自己的老妈，评价：“哭得丑死了。”

“那你哭个好看的？”程琂脱口而出，反应过来陷入沉默。

乔谦边往里走边说：“我一直向前，天天过得比以前好，看得见当下，就比你们老看以前有价值，谁开心快乐时还去想难过的事哭？只有那些不快乐的人类才需要靠回忆，要是因为幸福哭，那不就是最好看的？”

程琂花这么长的时间将自己捏成别人需要的摸样，在成年人之间周旋久了，仿佛她本该天生就是那样事事周全的人，她知道他所说的每句话不过只是从心的大实话，虽逆耳毒辣，细想，事实就是如此，是所有人都惯于听稍加修饰的虚言。

“乔谦？吃冰棍吗？我请你。”

“真心的？”

“真心。”

“吃。”

“这边有超市吗？”

“超市？没有。”

“那...”

“小卖部大把。”

“你带我去？”

乔谦耸肩，转身往外走，步伐有点大，根本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