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3)

,死里逃生后最先想到的事却是为一个死人开脱。比起荒诞无稽的起死回生,裴珩显然更好奇宋拟的想法。

“阿孜死了,”宋拟的喉咙还很痛,发出的声音带点沙哑,“来杀我的人不是她。”

“听上去你好像知道谁要对你下手?”

“除了细作,我想不到其他人。”宋拟解释道:“与我来往之人皆为布衣小民,大家各安生业,即使有了龃龉小打小闹也就过去了,杀人放火的事却都是不敢的。”

“唯独阿孜不同。”

宋拟的话停在这里,所有事情都是在阿孜身份暴露后发生的,这一点自己不说裴珩也明白。

裴珩听完,似笑非笑道:“那你可知他们为何找上你?”

“大约是要灭口吧,阿孜与我同住良久,他们觉得我一定知道了什么,”宋拟说话间,目光瞥到地上的蚂蚁,它抖动触角,正围着自己的鞋子乱转,似乎想找个缺口,搬走那块被她踩在脚下的小果皮。

宋拟脚尖微动,让出一条道。

复而她抬眸,迎上裴珩的眼,轻轻说:“将军不也一直这么想么。”

裴珩眉尾挑了挑。

正要说话,前去追人的士兵回来了。

“启禀将军,她跳下河渠逃走,我们没追上。”

裴珩似乎早知道疯女人会跑走,只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猜的不错。细作残忍,以防万一会在暴露之后杀死所有与自己有牵扯的人,”裴珩重新转向她,像是提醒又警告地说,“不论她究竟发现或是没发现什么。”

*

天气寒冷,河面上冻起一层薄冰。渠口的某块指路石碑后,浑身湿透的文溪撕下面具扔到水里,露出一张冻的乌紫的脸,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裴珩那一棒子下了狠劲,加之跳下冰面时二次受创,此刻她的左肩高肿,稍微动一下便是撕心裂肺的疼。

她强忍着又等了一会,等到确认巡兵完全撤离后,才缓缓起身混入人流,朝湘江阁的方向走去。

宋拟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

裴珩从身上拿出岑晁捡到的钥匙,正要还给她,却听到眼前的女子恍然般叹了一句:“原来如此。”

再一次没料中宋拟的反应,裴珩递出钥匙的手微顿,有些讶异道:“有人要杀你,你不害怕?”

“很害怕,”宋拟这次回答得很快。

裴珩侧过头,冬日天色沉得极快,好似只过了几句话的功夫,旁边士兵的手里却举起了火把。

宋拟的眼睛生得很漂亮,火光点在她眼里,仿佛西面天空中升起的长庚星。

“将军愿意保护我吗?”宋拟微扬着头看向他。

她不像在乞求谁,甚至语气里没有任何期盼的意味,好似这不是一件攸关她生死的大事,而只是在问自己能不能扶她一把,那样稀松平常。

裴珩丝毫不怀疑,若是此时自己摇了一下头,她立刻就能头也不回地走开。

“可以,”裴珩轻描淡写地接过一句,继续拿出钥匙递给她:“你掉的。”

于是惊讶的人变成宋拟,一是纳罕钥匙会在裴珩手里,还是由他亲自交还给她的;另外她也没想到,裴珩居然真的答应…保护她。

“但是,我有条件。”裴珩慢抬着眼,缓缓开口,“我要你以身诱敌。”

“好,我答应。”

*

湘江阁内,玉尔看到文溪满身狼狈从窗外翻进屋内,惊得当即从椅子起身去扶:“你这是…”

“让开。”文溪挥开她伸过来的手,走到里间脱下湿衣,又翻箱倒柜找出许多上药。

玉尔跟进去,恰好看到她肩上的伤痕,讶然道:“伤怎么来的?”

她知道文溪的功夫很不错,近战的话,很少有人把她打成这样。

药酒涂到伤口,文溪痛得痉挛,过了好一会才咬牙道:“裴珩。”

“你怎么会遇上他,他看到你的脸了?”

文溪不答反道:“你可没说阿孜跟的那个女人那么难搞。”

玉尔瞬间反应过来她去做了什么事,拧眉道:“阿孜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何必去杀她。”

文溪呵了一声:嘲讽道“我们不是一向都这么做吗,怎么到了阿孜头上就全是例外了?”

“何况,她和裴珩未必不是一伙的。”

“这不可能!”玉尔当即反驳道:“那日你也看见了,要不是她撒的钱——”

“那裴珩你又怎么解释,”文溪打断她:“我刚要动手他就来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太武断了,我们计划正进行到关键步骤,何必节外生枝。”

文溪沉下脸:“节外生枝?我倒觉得,不杀了她才是真正的节外生枝。”

玉尔不说话了,她了解文溪,知道她对宋拟的执着对半由于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