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对于博士，亦或是他的切片赞迪克，明月都没有丝毫的好感，当然他们也不值得她礼貌的对待。

“最近有一些研究，我想和你分享一下。”

赞迪克没有因为明月的无礼恼怒，轻飘飘地扔过来一个文件袋。

“之前和你说过的，只要你愿意为我的实验献身，我就可以帮你找到变回人类的方法，现在还依旧作数哦。”

他留下一句话，一闪而逝。

明月打开了文件袋，掏出里面的纸张。最上面的纸已经泛黄干脆，看出来有些年代了。看着封面“抗仙灵化药物申领记录”，明月的心微微一沉。

几大张纸，密密麻麻的申领记录，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哥伦比娅。

领取间隔从一开始的三个月一次到后来一周一次，最近的日期是三天一次，而这样的变化是从她来到至冬不久后开始的。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

“阿月。”

直到哥伦比娅回来，她还在想这件事，然后被哥伦比娅叫回了神，哥伦比娅一如既往的走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将一只温顺的晶蝶放在她的手腕上，她低头，晶蝶扑闪着翅膀，双翼结白如同山顶的皑皑白雪。

“博士来过？”

哥伦比娅感知到陌生的气息，望向明月。

“嗯。他给了我这个。”

少女接过明月手上的文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所以才加快了你仙灵化的速度……”

“不是的。阿月，和你没有关系。你就像从前一样，待在我身边就行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哥伦比娅低头，伸手想将坐着的明月拉到怀里。明月抓住她的手，眉宇间充斥着担忧。

“仙灵一旦爱上人类，就会变成那种引领人们寻宝的漂浮物，这是真的，是吗？你是仙灵？”

哥伦比娅拉了拉自己的手，没能拉动。明月正一脸固执的等着她的回答。

“是真的，我是仙灵，也的确有可能会变成那样，这是仙灵的宿命，是爱人的代价。但是，阿月，我不后悔。对于仙灵而言，不论是爱人类这个概念本身还是爱具体的人，都是非常幸福的事，没有任何仙灵后悔，但是受到诅咒变成失去形体的样子是不公平的，我们不畏惧这个后果，可这不代表我们愿意接受原本不属于我们的不公平的命运，这是错的，错的事情就该停止，即使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仙灵，也应该停止，这同样是我出现在至冬的理由之一。”

少女趁着明月消化她说的话，抽出自己的手。她捧住明月的脸，温柔的一笑。

“人类，就是会有像明月你一样善良的人啊，就是会有即使实力不如你强大也竭尽全力去帮助别人的人，他们有些永远被生活压在身下，却无论如何都不会低头，有些即使身处于泥沟之中，也心向光明永远不委身于黑暗。多么可爱的种族啊，明明脆弱的一触就死，却能拥有这么璀璨的思想，这就是我们爱人类、守护人类的理由。这是我来到至冬反抗天理的另一个理由。”

明月握住她的手腕，沉默良久。

“我要离开至冬。这次，我真的该走了。”

哥伦比娅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看不出情绪。

“你不是还要自己要做的事吗？要是没成功之前就失去了形体，岂不是得不偿失？等到你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改变了仙灵爱上人类就会变成漂浮物的命运，我再回来不就行了？”

少女依旧无言，她抬起手动作极快的揭下覆在眼睛上的白纱，露出一双闭着的眸子。纤长的睫毛因为不适而微微颤抖着，突然出现的一只冰凉的手盖住了这双眼睛。

“别睁眼，别看我。哥伦比娅，如果反抗天理守护人类是你要做的事，在那之前，别去想别的事情，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类，只是需要被你守护的人类之一哦。”

柔软的睫毛在明月的掌心划过，带来一阵痒意。明月接过她手里的白纱重新把她的眼睛包住，她学着哥伦比娅的样子，捧着她的脸，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我想回璃月去了。我的故人也许有办法解决吸血鬼的事情，就算不行，我也有别的办法。真是的，不要一直把我当成只能攀附别人而活的菟丝花呀，我的战斗力也是很恐怖的哦！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你已经决定了，我尊重你的决定。”

过了许久，哥伦比娅叹了一口气，她抚摸过明月柔软的头发，感受她的发丝在她指间划过，终于妥协。

“真的很想把你留下来啊，留在我的身边，走到哪里都带着你，每时每刻，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你，把你捆在我的身边，用翅膀把你罩起来，没有人能找到你，没有人和我分享你……但是，你会不开心的吧？不会再向我展露笑容了，不会乖乖的被我拥抱，比起独占你，我更怕你的厌恶。”

明月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