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和我提过您。”

申鹤低垂着眸子，有些不适扭了一下试图挣脱对方的怀抱，而对方却更加过分地趴在了她的肩上。揽过自己肩膀的少女分明体温极低，在与她接触的那几秒，她却分明感到了一种名为温暖的东西从她的躯体上传达到自己的身上。

“嗯？留云是不是说我天下第一厉害呀？”

少女的脸凑到她面前，瑰丽的眸子闪闪发亮。申鹤不自在地偏过头，回想起师傅曾经对她的形容。

“……是我的挚友，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是个很有实力的凡人，心性通透，仁慈善良，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助那些弱小的人，不过有些过于心软了，你可不要学她这一点，人总是要杀伐果断一点才能过得舒坦。”

那是一个无风无月的夜晚，留云借风真君带着她在庆云顶祭拜挚友时，和她提起的。

师傅总是在嘴边上挂着这位已经逝去的故友的名字，每次完成一个新的发明时会念着如果明月在肯定又会给她挑刺了，偶尔有兴致做一点人间的吃食也会在申鹤耳边不厌其烦地说这是明月最讨厌吃的菜，真想看看她吃下去时候的表情等等，每每把她的名字在嘴边过个几遍，她就会兀自露出一个落寞的表情，沉默着离开，不知是去哪里缅怀她的挚友去了。

与师傅相处十几载，申鹤十分清楚师傅的秉性。几十年如一日，她一定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位故友，在她没有出现在师傅的生命里的那几百年，她一定也和现在一样，思念着她的挚友。

她一定是非常、非常地思念她的这位故友，才会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无时无刻不想着她。

“师傅说，她很想你。”

一向迟钝不怎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申鹤突然福至心灵，不知怎么就转了个弯，把师傅的秘密给抖了出来。

“哎？真的假的？”

明月一脸懵，她是真的有点懵逼。申鹤是不会说谎的那种人，可要留云如此直白地说出这般肉麻的话，还不如把她杀了更实际。

申鹤肯定地点头，一脸严肃，面上的表情完全不似作假。

“到了。”

荧强行把明月从申鹤的肩上扒下来，脸色有些难看。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明月有了这样的独占欲，看到她对别人言笑晏晏的时候总觉得她的笑脸是那样的刺目，心里想着她只要这样对着自己笑就好了，她明知道不对，却还是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心神。

明月撇到了她的表情，又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从身后抱住她，亲昵地蹭她的脖子。荧抓住她环住自己脖子的手，心里想自己大概是没救了。

大意了。

没想到申鹤看起来体态匀称，饭量真是不小，把明月的钱包都吃瘪了。

这是她和荧做了好久的委托赚的钱！果然古往今来最贵的永远是药材和烟草，明月默默地腹诽。等和荧周游完七国，荧找到了她的哥哥，她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做完了想做的事，她就在璃月开个药庐和白术抢生意！

她一边在心里为自己的摩拉哀叹，一边动作迅捷地从申鹤手上抓过一把清心报复性的塞到嘴里干嚼。

清心的汁水在口中散开，她瞬间表情扭曲，随即对申鹤由衷地敬佩。

申鹤抬头，没来得及说话嘴里就被塞进了一颗蜜饯，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甜腻充溢在鼻尖，她不适地皱了皱眉。

始作俑者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一脸痛心疾首。

“你为什么要虐待自己！”

申鹤被明月过于夸张的反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扭过头不去看明月。

“我还是要回归山野的，不能过于耽溺于口腹之欲。”

“回归山野？你是人又不是兽，回归什么山野，人生苦短，得及时行乐才是！”

少女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凑在她面前言笑晏晏。

申鹤抿了抿唇，不语。

她幼时起便命格孤煞，跟随留云借风真君以后，更是长年生活于山野之中，很少像这样与人接触，也就养成了这样淡漠疏离的性格。只是荧和明月交流短短几句，她已经有些招架不来，真要生活在人世中，她实在有些不适应。

“我记得，你们是为了重修群玉阁之事而来？”

她避过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别的事来。

“啊，对的。申鹤也是为此事下山来吗？”

派蒙点头应和，凑上去问起她的目的。

“不是。不过既然你们帮助了我，我也会帮你们达成你们的目标。”

“好耶！有了仙人的帮助，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派蒙鼓掌欢呼起来。

“我有一个想法。”申鹤一本正经。

“哇，申鹤的点子一定很靠谱！”派蒙一脸期待。

“嗯……靠谱不靠谱我不知道，但一定很有效。”申鹤还是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