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有朝矣(1 / 2)

尘歌壶里没有可以交流的人,小归终玩累了,趴在她的头顶睡得正香。

壶里的建筑里里外外都落满了灰,看起来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

明月才刚刚推开门,就是一阵裹挟着时间之沙的微尘扑面而来,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空旷的大厅回荡着她的脚步声,她一个一个房间的搜索起来。基本上都是些杂物,出产自蒙德的不知道哪个年间的空红酒瓶,里面的酒不知是蒸发了还是被喝掉了。还有璃月的皮影戏用的小道具,几包干透了用手指按压就会咔嚓咔嚓响的茶叶。须弥的早已经无法使用的虚空耳机,稻妻的影打刀……

来自提瓦特大陆各个地方的东西,因为长期的无人使用,大部分都已经损坏了,然而这些东西仍然能说明一件事:

曾经,他们的主人一定到过这个世界的许多地方。

二楼的角落里,她翻出了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在暴力拆开与放着不管中间,她犹豫了一会儿。

随意乱翻别人的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她算是被绑过来的吧?这就不能怪她了。

她抬手一掌劈下去,小箱子顿时裂开成了几块木片片,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圈上好的布料,好像裹着什么东西。

明月拉开布料,一根已经断裂成几块的碧蓝玉簪映入眼帘。

这真是个眼熟的东西。

“这怎么和我头上的簪子一样啊?”

归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悠哉悠哉的在她的头顶晃着脚,正一脸疑惑的盯着地上的簪子。

明月拾起断簪,锋利的断口刮擦着她的手指,她的心思蔓延开来。

这东西是怎么碎的,又为何在这里,她不知道,可她记得,这曾经是归终送自己的东西。她不会把别人送自己的东西转送给别人,也自信没有人能不经过她的同意从她手上把东西弄走,那么,口口声声说只是曾领受过自己一点恩惠的空就一定是在撒谎。

除开她暂且还想不到的可能,她能确定,自己和空曾经必定关系匪浅。

明月没有回答归终的问题而是陷入了深思,归终百无聊赖的开始揪着她的头发玩。

整片尘歌壶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明月终于得到了几条有用的信息:首先空曾经必定久居于坎瑞亚,那么自己很大概率也在坎瑞亚做过停留,其次空曾经环游过提瓦特大陆,目前原因不知,最后自己与空曾经一定深交过,否则他不会保留她的断簪至今。

然而她的疑惑却并没有随着这些信息而减少,反而有愈来愈多之势。

踏出宅邸,空正站在外面。

“这么快就回来了啊,看来你的计划进展不太顺利吧?”

明月被越来越多的谜团磨得没了脾气,看到这个把自己不知道关了多久的人竟然也能心平气和的对话。

“失败了,被荧阻止了。你离开这里吧,我也没有再关你的必要了。”

空也是神色平淡,没有一点异样。他抬手,将洞天牒纸远远扔了过来。

明月一把接过,有心想问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还在……寻找自己丢失的那两年记忆吗?”

结果竟然是空先开了口,明月点头默认,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忘了有什么不好?遗忘是上天对人类唯一的慈悲,不好的记忆即便留着也只是日日悲痛,不如忘了。”

“这是懦夫才会说的话,我不允许自己只会逃避。”

明月想也不想的否决他的话,空沉默了,不再言语。

“你一定要如此才称心如意吗?放着平淡安稳的日子不过,非要掺进这一池子浑水里?”

空有些愤慨,他一路走来,身边一个交心的人都没有,无边的孤寂吞噬了他所有的情绪,把他变成一块干瘪的失去水分的海绵。为了复国,只是为了那些曾经在自己的羽翼下真心诚意的敬仰自己的人民,他不后悔。只是妹妹和明月是例外,他自己愿意放弃生命去拯救自己的子民与天理对抗,但是唯有这两个人他不愿意伤害。

可是现在被保护的人告诉他她要自己往火坑里跳,他难免有一种自己一腔好心喂了狗之感。

“对。非如此,我寝食难安。”

明月不欲和他多言,拿着洞天牒纸就往外走。

“我也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或是别的什么关系,但是我希望我们不会是敌人。毕竟,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吧?”

空没有拦住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少女的背影渐行渐远,他走进这座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踏足的宅邸。

很多过去的东西都已经损坏了,它们就像那些逝去的回忆一样,脆弱,且难以修补。他踏过这些乱糟糟的东西,停在了一个已经被砸的稀巴烂的盒子前面。

最初,自己是为什么会喜欢她的呢?

是因为她给黑暗中的坎瑞亚带来了希望吗?还是她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