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巴斯与雷电真的对面，莱茵多特正喘着气，一副消耗过度的模样。感知到明月的目光，她抬头，略有些疯狂的咧了咧嘴角。

明月抿唇，转过了头。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七神中有一半都是她的朋友，并且关系不匪，坎瑞亚的这些人也同样是她的朋友，同样有血有肉有感情。

可是现在他们在互相残杀。

天理抬起了手，长矛显现对转了明月的胸膛。

她回头的时候，长矛已经在她的眼前，她睁大了眼睛，在最后一刻扭转身躯，躲过了这一击。然后身后突然出现的空间门里，天理探出了一只手，她的身体还在明月身前，握着长矛的手却诡异的从明月身后出现。

“噗嗤”，长矛穿透血肉，从明月身前透胸而出。鲜血喷溅出来，从高处落到地面。

明月的瞳孔一颤，她的面容因为痛苦而狰狞扭曲，她在这一刻无比恐慌，却又无比疯狂。

是的，她怕死。她的怯懦令自己不齿，她嘴上说宁愿死了也不会放弃，却在此时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感到胆战心惊。然而比起这对死亡的恐惧，脚下的生命即将面对的悲惨命运更加令她心痛。

“啊……”

天理拔出长矛，血肉被带出，再次喷射出一股猩红的液体。然后少女的身体如同一张薄薄的纸片，缓缓飘落。

“明月！”

那一刻的时间节点被无限拉长。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空。他就在明月的正下方，彼时他正在激战中，从天而降的液体落在他脸上，他不得不抬头往上看。那一幕让他目眦欲裂，被鲜血染红的视线里倒映出少女飘落的身影，他分不清眼睛里流下来的液体是泪还是血。

然后是摩拉克斯。他本就不欲痛下杀手，只是应付的闪避对面的攻击，生于天地的魔神实力强悍，即使在风云变幻的战场上也有发呆的余裕。他不是没见过强大的生灵陨落，然而没有一个人比半空中那位少女更加令他动容。平心而论明月实在算不上漂亮，然而此刻，摩拉克斯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带来这样的震撼。

少女的胸口有一个能从这头望到那头的窟窿，她面目苍白，金色的眸子半阖，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棕色的长发飞舞，恍若一只折翼的蝶。她的生命在这一刻焕发出奇异的光彩，她的红润的嘴唇因为染上殷红的血而更加瑰丽，薄薄的胸膛仿佛风轻轻一吹就会摧折。

充满破碎感与美丽。

即使刨去实力不看，明月也算得上一个品行端正的人，再加上已经远超许多魔神的实力，恐怕在许多人的印象里，她应该是这个世间最适合与摩拉克斯结合的女子。摩拉克斯也不是没有听璃月港的民众提起过这件事，彼时他也只是一笑付之，他从未动过此心。

然而这一刻，摩拉克斯眯了眯眸子。他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震动在耳膜里，仿佛直接在他的大脑里敲击。威严沉稳的神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动心了。他不爱平日里鬼马精灵爱恶作剧大大咧咧的她，独爱这一刻她的脆弱与为苍生殒命的悲凉。

他纵身过去接住跌落的少女，她的身体像一片被秋风打落的枯叶一样落在他怀里，瘦弱轻盈。

摩拉克斯满手鲜血，人生中第一次他感到有些害怕。害怕这个人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从此再也不会开怀的笑，不会对着他做鬼脸。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

磐岩一样不怒自威的神明金色的瞳孔在微微颤抖，他将明月揽在怀里，在这硝火连天的战场上，唯有他的周身出现了一片真空带。

莱茵多特发出一声怒吼，她从地上捡起不知是谁遗落的匕首，狠狠将自己的手腕割破，然后伸进虚空之中，越来越多的深渊造物降临在这片土地。

“你算什么天理，什么狗屁神明，你们都是恶魔，伤害无辜的人，没有一个理由就要灭我们的国，凭什么？你们从一开始就没管过我们的死活，现在还要加害于我们！好啊，那就一起死，你们所有人都别想从这里离开！”

她的面容渐渐扭曲，纤细的手臂在虚空之中被吞没的越来越深。她挑衅的一笑，看向立于云端的天理。

天理微微皱眉，她的眸子更加冷漠起来。她抬起手，神情倨傲。

“既然你们不愿意痛快去死，那就尝尝永生的痛苦。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听我者皆化作魔物。敢有图谋我者，主谋反受其殃。”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无数的坎瑞亚人全都痛苦不堪的倒伏在地，哀嚎生不绝于耳。

渐渐的，他们的脸上、四肢覆盖满绒毛，曾经能说出美妙言语的喉咙里只剩下意义不明的咿呀声，他们渐渐失去了人的样貌，人的体态，最终也失去了人的尊严。

“哈哈哈……”

莱茵多特的双眸里布满血丝，她不怒反笑状似疯魔，鲜红的眸子亮的惊人，整个人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