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龙灏天出了工作室，往前方的铁艺大门走去，透过雕花的门栏他瞥见了端木瑶倚在车边低头沉吟的身影，脚步几不可查地微顿了一下，亦很轻微地叹了口气，才一派轻松从容的模样走了过去。

“哟！”龙灏天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扬起打招呼。

专注想事的端木瑶直到龙灏天的这声招呼才反应过来。“Leo。”

龙灏天上前几步，笑问：“听说打算出国了？”

“嗯。”

“哪个国家？”

“英国，不过也有可能我呆不长会换地方。”她无所谓地道。

“和影寰的合约呢？”

“已经解约了。”

“这样……”

寒暄过几句后，龙灏天也就想不出还能说什么了，于是他伸出手。“好像也没什么能给你践行的。端木瑶，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祝你一帆风顺！”

端木瑶因为后面那句话而一愣，继而“嗤”地笑了一声，说：“你们俩还真有默契。”

“什么？”龙灏天不解。

“顾星海刚才也祝我一帆风顺。”

“……哦，是吗？”龙灏天一愣，随即也笑了下。

端木瑶淡瞥了眼他的笑容，又低头看了看那只依然朝她伸出的修长而好看的手，忽然想起自己曾强求来的那些拥抱，而龙灏天会主动留给她最亲近的距离恐怕只有这样礼貌而生疏的握手了吧？

眼下的端木瑶因为顾星海的话突心思如一片明镜般清晰了起来，一些她曾参不透认不清的事，在这一刻蓦地就懂了。

她将这些思绪压下，伸手在龙灏天的手掌上拍了一下。

“谢谢，祝福收到，那我先走了。”

龙灏天没有转头离开，打算目送她上车。

然而刚弯下腰准备坐进驾驶座的端木瑶忽然又退了出来。

果然，不把事情问清楚就让一切糊里糊涂地过去，不符合她的个性。

她站直身体，不避不躲的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Leo你知道我喜欢你，对不对？”

龙灏天措手不及，很是意外端木瑶会在最后忍不住摊牌，毕竟之前她的各种“表白”不论多明显也总是会做一点掩饰，但是转念一想以她的性格到最后要求个明白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有些事没办法一直装聋作哑……

龙灏天沉默了片刻，叹口气回答：“我还不至于那么迟钝。”

端木瑶苦笑了一下。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的明示暗示总是得不到回应，是因为他不明白，偏偏没去考虑是一种婉拒。是林姐的事另她一时钻了牛角尖，或许也有她自欺欺人的成分？

“其实我之前没想要和你道别。”她说：“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和我有意无意保持距离是因为那年在林姐的墓前我说了很过分的话……”

龙灏天一怔，“……你想多了。”

“是，所以直到顾星海告诉我，你说过我和我妈妈不是同一类人，我才知道这些年是我一直误会了。你这两年一直刻意和我保持距离其实是在委婉地拒绝我。”

“抱歉。”龙灏天蹙着眉，说：“可能我处理的方式也有问题。”

“没事。”端木瑶耸耸肩，“可能我也只是在借着林姐的事在掩耳盗铃而已。现在弄清楚之后，反而舒服多了。”

她笑着回望他，龙灏天无法从他的笑容中判断有几分真心。

“我走了。”她说道，又重新坐进车内。

然而在插上车钥匙后，端木瑶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摇下车窗探出头对他说：“对了，我之前问过顾星海她是不是也喜欢上你了？”

“哈？”龙灏天一阵错愕，继而头痛的扶额。“我说你们比赛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认真啊？天天在想些什么……？”

端木瑶却没听他抱怨完，径自发动点火后，一踩油门便走了，留给龙灏天一朵酷炫的尾气云。

龙灏天：“……”怎么说话只说一半？

104.

虽说收敛过了心绪，龙灏天知道自己还是分心了。

散会后大家各忙各的，他叫住端着茶杯准备上楼的顾星海，说：“聊聊？”

顾星海略有疑惑，还是点头答应了。

可是两人来到工作室外，沿着严翎新规划弄好的绿化绕了两圈，龙灏天什么也没说。

到底把她叫出来干嘛？顾星海有点弄不懂了。

终于在绕到地三圈半的时候，顾星海不想走了，在门口LOGO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她侧眸观察龙灏天频频陷入沉吟又欲言又止的神态表情，自己再三思忖了一番，不太确定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因为端木要离开了心里有点不好受，所以想找人说说话？”

“嗯？”一直在斟酌着如何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