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自从“威亚门”的真相曝光后，顾一川也算成了一个极有八卦谈资的资本大佬——虽然是负面的。

他被卸了东皇娱乐的监事，应该会有一群期待着渣男罪有应得的网民乐见其成，照理说挂个热搜不成问题，可现在也太风平浪静了。

再说，他们公司规模虽小，好歹也是圈内的，却一点风声也没听说。

白萧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眯眯地说：“公司把消息压下来了，毕竟多事之秋，需要内部稳定嘛。”

顾星海瞥了眼白萧又看了顾一州一眼，瞬间想明白了。她轻轻笑了笑，说：“那看来白老师是弃暗投明了？”

她嘴上说“投明”，却又语气凉凉地叫着“白老师”，显然是讽刺。

但白萧不以为意，反倒是顾一州解释了几句。

“你爸爸去年年底就一直被负面新闻缠身，对公司的声誉影响很大。加上这几年他的经营方针和董事会部分董事有分歧。多方因素下他才卸了职务。”

顾星海差点笑出来，听起来倒是挺冠冕堂皇。但瞧瞧她这位叔叔和白萧一唱一和的样子，说是顾一川下台后两个人才勾搭到一起的，谁信？

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

她闭眼哼笑了声，说：“我对顾家还有东皇的内部矛盾争斗毫无兴趣。不如直接开门见山，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顾一州一顿，叹了口气，说：“星海，你以前不想签约东皇是怕和你母亲一样被你爸爸控制，现在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了，你要不要——”

“不要。”顾星海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我已经有签约的公司了，我不会离开。而且，你凭什么觉得我不相信顾一川，却会选择相信你？对我来说除了伦理上的血缘关系，我和顾家所有人都只是陌生人而已，我凭什么去相信陌生人？”

最后那些话算是很不客气了，顾星海眼见他渐渐蹙起了眉头，最后却又缓缓舒展开，说：“龙灏天的公司倒也适合你发展，但毕竟规模小了点。如果你不想回东皇……这样，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合作，也可以给你们引荐一些资源。”

顾星海挑了挑眉，心想倒是比顾一川有涵养有耐心。

不过这样的示好反而更另人起疑。

她便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合作之类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有意可以约我们公司的执行总监严先生沟通，我只是公司的签约艺人，没有参与公司经营决策的权利。”

顾一州叹了口气。“我知道要让你对顾家人卸下放心很困难，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这种可能性。之前你办巡演找到的规模都不大，由于公司的资金和资源受限而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还是很可惜的。”

顾星海听得在心里轻笑了一下。

113.

其实不是办不了大型的演唱会。

事实上，愿意掏钱的赞助方很多，那时严翎已经物色好两家公司，但龙灏天在听到对方要压三成多的票，眉头就打结了。

顾星海入圈后也知道了市面上公开售卖的各类演出，尤其是明星演唱会的门票有一部分，尤其是位置最好的部分，往往是被主办方压着内部交易的。

这也是许多粉丝网上要抢最好的票永远抢不到，黄牛手里却能加价买到的原因。

多数歌手、艺人都默认了这种模式，就连龙灏天当初在影寰的时候，也耍泼发脾气闹了一大通才逼得影寰只能把压票压在二成以下。

如今他自己的公司，当然更不能接受这种暗箱操作。

而顾星海倒也不单是为了迁就他，作为歌手谁不想举办空前绝后的万人演唱会？但目前她并不想好高骛远。

就像以前跟龙灏天说过的，有一天她想用自己全部原创的专辑得到最高的音乐奖项。也要等到那个时候，完成一场自己梦寐以求的演唱会，才是极致。

而这些对于十七岁的顾星海来说，来日方长。

眼下，人生的第一次演唱会，她还是希望能更纯粹些。

她便和严翎说：“大型的演唱会筹备繁琐，我九月就要上课了，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准备。室内小一点的场地音效设备比大型户外场馆好，我呢一个话筒一个乐队就可以唱了，有些地方粉丝多的话甚至可以多开两场嘛！严哥，你觉得呢？”

严翎瞧瞧两人站在一边，一副默契天成的样子，其实也没有多意外。

要不是志同道合、桑荫不徙，能认识不到半年，一个就得罪节目组出走毁约；一个问也不多问，拖着行李就跟着到异地他乡来创业？

“行吧行吧，都听你们的。”严翎没辙，挥挥手走了。“我去联系乐队去。”

顾星海望着他的背影，居然瞧出了几分老父亲对顽劣孩子束手无策只能无限包容的无奈。

也许严翎并不能全然理解她和龙灏天的理念和坚持，但是他确实一直在尽可能地理解和包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