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冷风小刀似刮得脸生疼，田笙鸥沿着河岸慢慢踱着步子，后头远远跟着几个愚人众的士兵。

“今天天气真不错，你说是吧。”田笙鸥揉了揉被冻僵的脸颊，勉强露出一个还算和煦的微笑。

达达利亚身披一条暗红色的毛绒披风，两手都揣在披风之中，静静跟在她身后，蓝色的双眸微阖，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着前面被裹成粽子的身影。

“你怎么不带托克一起来？”达达利亚出声问道。

田笙鸥拢了拢身上的外衣，转身对达达利亚道：“托克从小在这里长大，冰上垂钓的技术自然比我强，而我来自璃月，还没试过冰钓，自然想请你好好教教我。”

笑话，叫托克干什么？我叫你出来，自然是等着挖窟窿害你。

“自然是想着挖窟窿害我！”达达利亚暗道。

达达利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田笙鸥，手指在暗自搓了搓，仿佛在琢磨什么，之后他走到田笙鸥身边，道：“这冰钓不比其他玩乐。且不说天气寒冷，你如此……较弱，恐怕受不了冻。此地地形特殊，冰层下的鱼群反到不活泛，想钓到鱼并非易事。”

达达利亚侧身看她，“我父亲教我冰钓不过是为了磨炼心志，锻炼品性；而我带托克冰钓也是出于传承家族的精神……你今日突然约我，只是为了尝试吗？”

水蓝色的眼睛直直望进田笙鸥的黑眸之中，仿佛看进田笙鸥的心里一探究竟。

田笙鸥被他探究的眼神看得不免心虚起来，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假装看景。

“额……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呢就喜欢尝试新鲜事物，再说了……”田笙鸥眼波流转，措不及防靠近达达利亚，有些冒犯地抚上达达利亚的臂膀，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你我同时之间，也该找机会跟你亲近亲近嘛~”

若放在之前，田笙鸥这招可谓百试不爽。但不知今天怎么的，达达利亚不仅没甩开她，反而一把握住田笙鸥的手把她拽到跟前。

田笙鸥一愣，没想到达达利亚竟然没被她吓到。

“你……”

达达利亚制住田笙鸥的手低头靠近田笙鸥，“是吗？那你今日可务必好、好、学、着。”说完便领着士先一步走了。

田笙鸥抱着手臂瞧着达达利亚远去的背影，心里不免犯嘀咕。

“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莫非……”

“田笙鸥。”一道女声从背后响起。

田笙鸥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是阿丽娅。

“来得够早的。”

阿丽娅罕见地没有穿繁复的衣裙，而是换上了一套利落干练的猎装，不怒自威。

田笙鸥眼前一亮，忍不住道：“你今天倒是换了一种风格。”

阿丽娅高傲地抬起下巴，眼里仿佛在鄙视田笙鸥“少见多怪”，道：“至冬传统，贵族子女少时需习骑射打猎，你怕是没见过我射箭，在一众贵族子弟之中，我可是……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田……小姐，计划准备得如何？”

田笙鸥用下巴指了指达达利亚离开的方向，“你放一百个心，只待我稍稍动作，他必定掉进冰湖，届时你再出来。”

阿丽娅点了点头，抬腿就走，还没迈开步子就被田笙鸥拦了下来，“我要的消息呢？”

阿丽娅看拽住自己的手，顺带露出一小节手腕。细细的手腕在暗色的外套下面显得格外白皙，仿佛一折旧断了似的，于是不由地皱了眉，“我照你的意思去查了多托雷大人经费走向，不过……女皇虽然命我协理宫中日常事项，但愚人众的事务一直攥在女皇自己手中，我去找潘塔罗涅，也被他的下属挡了回来。”

田笙鸥皱了皱眉，“所以，你什么都没查到？”

阿丽娅轻哼一声，“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要是什么都没查到也不会过来。”她转身越过田笙鸥望向西北方连绵的雪山，“我虽然看到不到愚人众的账本，注意到俯视多托雷的女人总是会给他准备御寒的防风服，而且更换频率之大，非常可疑。”

田笙鸥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横亘在西北方的高原早已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人迹罕至，连只鸟都看不到。至冬防风服与一般防风服不同，至冬的防风服不仅轻盈保暖，更重要的是能抵御高原的风雪。田笙鸥暗道：“多托雷按现实中的说法和她还算是同行，同为科研狗，他不好好在实验室待着，没事跑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莫非……”

阿丽娅见田笙鸥皱着眉沉思，漫步在意道：“我不管你要多托雷的行踪做什么，不过现在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剩下的就和我没关系了。”

田笙鸥冲阿丽娅笑了笑，“你放心，一切皆在我掌控之中。”

阿丽娅冷哼一声，先一步到约定的地方藏匿了起来。

田笙鸥慢慢悠悠地去找达达利亚，见跟随的手下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达达利亚早已开始垂钓，一点都没等田笙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