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杨徹从后楼入聚贤楼主楼,回廊转角时迎头和一人撞上。对方直接扑到他身上,满身酒气立即从鼻孔钻进脑子。

他不适地皱了下眉头要扶开对方,对方已经大醉,双腿打软,整个身子全都压下来。

“兄台。”杨徹让张延将人扶开。

对方胡子邋遢,一张脸被酒烧红,半眯的眼睛全是血丝,胸前衣襟大片酒渍。

杨徹认出对方,是那位街上喊同乡的清河府考生管若虚。

这次春闱他不幸落榜,是来这里买醉。

不知喝了多少酒,被张延扶着还站不稳脚,眼神迷离地看着杨徹,咧嘴苦笑。

“我见过你。”

杨徹没理他,叫来楼中伙计,张延将人交给伙计。

管若虚却忽然又趔趄一步朝他扑过来,被张延一把拦住,抱怨道:“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管若虚半睁的眼睛看着杨徹问:“你高中还是落榜了?”

杨徹没有答他,也是不想刺激他,张延却替他回答:“我们公子高中。”

管若虚一听这话,当即哼哼几声,转身扑向张延,抱着张延大哭:“你们都中了,就我没中,我考了四次都没中。”管若虚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哭得伤心欲绝。

张延都不忍心将人扶开了,拍着对方的背安慰:“男子汉大丈夫,落榜了大不了再来,三年后说不准就考个会元呢!”

“为什么就我没中。”管若虚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张延肩头全是,还因为酒喝多了,几次想吐出来。

杨徹看着皱起眉头,张延赶紧将人交给伙计,伙计没接住,管若虚身子一瘫,跌坐地上,抓着张延的衣摆抹泪,声声哭诉:“你们都中了,连仲辰都考中,就我没中。他都能中,我怎么就没中?我哪里还不如他了?”

管若虚又要用张延衣摆擦泪,张延立即将衣摆抽回来,用力过猛,将管若虚带趴地上。管若虚这会儿更崩溃,巴掌拍着地板大喊大叫大哭。

“这……”张延看了看杨徹,又看了看伙计,这都叫什么事啊!

满身鼻涕眼泪和酒水,一股怪味,自己都嫌弃自己。

“不管了。”抬手一挥,大跨步离开。

杨徹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管若虚,四旬年纪男人,能够哭成这样,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可想而知。

他叫伙计搭把手将人从地上搀扶起来,让伙计找个地方先让管若虚醒酒。

杨徹走出聚贤楼,钻进马车,见到张延正嫌弃自己身上晕湿的几片。

“别嫌弃了,给你找件事做。”

“什么事?”

“找这位仁兄住在五魁街巷子里的那位同乡,顺便查一下。”

“好。”

马车行到五魁街口时,一驾马车从侧面驶来,转了个弯朝前方继续行驶。

杨徹认出来是柳雅元马车,前面的方向可不是柳府,恰恰是平江公主府。

昨日皇帝朝堂上被气昏厥,后来病情加重,一直到今日才有好转,醒来后依旧脑袋不清醒。

李姈昨日进宫,直到今日才回府,柳雅元倒是积极。

马车已经转进五魁街,对方的马车也瞧不见。

杨徹心沉了沉,猜想着柳雅元这个时候去找李姈要做什么。

春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柳澄作为主考官,也是被怀疑的对象之一,现在虽然没有停职也是待查状态,这几日柳府门前也没得安宁,柳雅元恐怕也没好过。

柳雅元在平江公主府门口等了许久,里面的人才出来回话。

柳雅元见出来的人是胥女史,面上露出一丝欣喜,拱手询问公主之意。

胥女史回了一礼,礼貌地笑着回道:“公主在宫里伺候陛下一日一夜,如今身体着实乏累,不便见客。”

“公主身体可还好?”

“多休息便没事了。公主说,如今陛下因为春闱闹出的事情已经卧病在榻,太医也建议静养,不宜再动肝火。但这案子眼看着越闹越大,后面也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人,没有收场的时候,让人担忧。柳大人是朝中官员,应该把心思都放在替君分忧之上,而不该浪费在公主身上。”

“我只是太担心公主。”

“柳大人不必担心,公主身边有奴婢们伺候。大人应多关心朝事。奴婢还要去伺候公主,失礼了。”胥女史福了一礼,便回身进门。

柳雅元在公主府门前站了片刻,看着守门的老仆将门合上,他轻叹一声回身上马车。

一路沉默许久,在马车驶出两条街,他才对车夫吩咐:“去东宫。”

太子正与几位老臣商议政事,柳雅元不敢贸然进去,在殿外候着。隐约听着里面在商议春闱舞弊和孙巍考卷之事。几位老臣意见不一。

直到里面议事结束,几位老臣退出来,柳雅元才请内侍官进去通禀。

太子已经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