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忽然有些想看杨启接下来究竟会怎么做，萧鸣珏会不会在杨启的手腕下，放弃自己，转投杨启。

“好吧阿姊，我去问问他。”赵杭起身。

她出门时天色已经擦黑，如今没有宵禁，出去避难的人也大都回来了，凉州又是一派热热闹闹之景。

烛灯明亮晃眼，人声鼎沸喧嚣，每一个与赵杭擦肩而过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期待新的一年的到来，期盼来年战争停歇，再无战火。

赵杭深深吸了口气，冰凉的空气都因着这热闹多了几分温度。

她想，她不能让这温度再消失。

凉州府外，她远远便看见一个身影坐在门槛边。

是萧鸣珏。

他独自抱膝倚做在门上，仰头看天穹之上的弯月。

赵杭走近些，便能看见他其实面无表情，既无怀念，也无期许。

“萧鸣珏。”她喊了一声。

那人似才从梦中惊醒，飞快起身，途中还踉跄了一下。

“明日便是除夕，你在凉州若是无亲眷，要不要来与我们一起过节？”

萧鸣珏愣了愣。他今日束着高马尾，着一身深蓝的窄袖衣袍，又有几分怔愣，倒没了先前混迹官场身居高位多年的气势，反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

“好啊，”他露出一个笑飞快应下，“我在凉州也没什么熟悉之人。”

他看上去有些眼熟。

赵杭在心底莫名划过这个念头。

但随即她便摇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后。

萧鸣珏的名和字都不常见，她若是听过，定然会有印象的。

萧鸣珏走上前来，看向赵杭，黑眸中满是期待：“陪我去逛逛凉州好么，我来凉州这么久，也没好好看一看凉州。”

他的五官是带着棱角的凌厉之美，但期待之色弱化他的五官，给他染上一股无辜的脆弱之意，让人难以拒绝。

赵杭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

萧鸣珏肉眼可见地高兴了不少，一扫赵杭远远看时他周遭的厌倦冷漠。

两人上街时已入夜。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

两人时不时地被擦肩而过的人群挤散，不得不四处张望着寻人。

来回几次，赵杭有些烦了，索性拉住萧鸣珏的手。

“拉紧点，走散了等下还要来找，麻烦。”

萧鸣珏的手很凉，骨节突出，不轻不重地硌着赵杭的掌心。

他微微转头看了眼赵杭，动作小心翼翼，怕惊住了什么。

赵杭的侧脸在烛火的照映下看得很清楚，是真实的，触手可及，不是午夜梦回时可望不可及的幻影。

“赵杭——”他轻轻唤了一声。

“嗯？”赵杭于喧嚣的人声中听见了他的声音，微微转头应了一声。

“没事。”萧鸣珏弯起嘴角，勾出一个温柔的笑意，“凉州的夜晚，真热闹。”

赵杭笑了笑，“只是太挤了些，往年也没这般挤。”

“公子，上好的红玉啊，要不要给您娘子买一副红玉打的耳坠，刚好配这位娘子头上的簪子。”

两人被人群挤进一间店铺时，就听到掌柜热情的吆喝声。

赵杭衣着简单，也无什么纹样，看不出价格。但萧鸣珏这一身，金线暗纹，绣工精美，在店内烛火下都闪着幽幽的暗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掌柜瞥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一时觉着这牵手方式是不是有些怪。

但他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留住萧鸣珏这个一看就很有钱的顾客，热情地招揽道。

赵杭四下看一眼，便能看出这店内的首饰个个价格不菲。

她想拉着萧鸣珏出去，用了用力，却没拉动。

“我想看看。”萧鸣珏动动指尖，挠了挠赵杭的掌心，像是请求。

赵杭叹了口气，想松手，却反手被萧鸣珏拉着到了掌柜说的那副耳坠前。

“拿出来我看看。”

掌柜顿时喜笑颜开：“好嘞公子，您瞧瞧，这红玉可是从鄯州矿山那边运过来的，保真。也绝对适合这位娘子。”

萧鸣珏拿过掌柜手上的耳坠，伸手放在赵杭耳垂下。

红玉衬人，更与赵杭头上那簪子交相辉映。

“很适合你。”他弯起嘴角。

赵杭叹口气，将萧鸣珏的手从自己耳边拨下：“算了吧，如今我用钱的地方多，不必花在这。”

“欸这怎么会让娘子您花钱，”掌柜是个人精，连忙接话，“况且这坠子是上好的红玉，买回去娘子您定不会吃亏的。”

赵杭瞥了他一眼，对萧鸣珏道：“你想看便看，我去外面等你。”

“欸欸欸这位娘子……”掌柜一时不懂这对夫妻究竟什么情况。

“公子您看，这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