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3)

长安平 菽久 1711 字 2023-06-06

地看着母亲垂下的头和手,莫大的荒谬感席卷而来。

怎么会呢?娘明明已经好了啊。

萧鸣珏伸出手,想摇一摇母亲。

“娘——你别睡啊——”他小声地说。

后来怎么处理母亲丧事的,他记不太清了。或许是大长老主持,又或许是一个叫琢盈的人主持的。

送母亲走的人很多,长长的队伍看不见尽头。

萧鸣珏在前头往后看,心想,我不能害他们,我要带他们走出深山。

但旋即,他发狠地擦过眼角,凭什么?她这般轻易地就抛下我,我还要替她完成遗愿?

母亲死后,一个叫琢盈的人经常来看他。

琢盈身上有与母亲相似的药草味。

萧鸣珏其实有些烦她,但架不住琢盈天天来。

久而久之,他竟也习惯了琢盈的存在。

当他准备离开苗疆,回大魏。那夜他犹豫半晌,还是悄悄去了盈姨的家,想着若盈姨没休息,便与她道个别。

琢盈确实没休息。

萧鸣珏还未敲门,便听到门内传来的声音——自高热之后,他的五感变得极其敏锐。

但这一次他甚至有些希望自己没有这么敏锐。

琢盈声音断断续续:“阿苗,我不会害他了,放心吧。”

萧鸣珏直觉接下来的话只会让自己痛苦,但他还是自虐般地想要听下去。

“你走了,我只能看着他才能想起你的模样。你说你为何当年执意要自己去元戎,我是心甘情愿地替你去啊。你又要与魏人成婚啊?他们都是害死你的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对琢之动手。他可是我能再见到你的唯一法子了啊——”

琢盈的声音变得热切而疯狂。

萧鸣珏的手在木门上渐渐抠紧。

只觉得周遭一下变得死寂。

哦,原来琢盈接近我,也只是想用我的命换母亲的命——大约是什么苗疆禁术吧。

他的指尖渐渐渗出血,好似感受不到周遭的空气流动了,但意识却分外清明地在嘲讽他:当年真正的下毒之人,也正是琢盈。

母亲为了保护琢盈,让姐姐大长老替自己圆谎,又在临死前告诫自己——不要伤害我的族人,为琢盈加了一层保障。

我的族人。

萧鸣珏几乎想笑出声来。

我甚至不是你的族人啊,母亲。

那夜,他与几个父母皆亡、想出山的苗疆孩子悄无声息地离开深山。

“不过,大长老当年确实也给我下毒了,那日我的饭食中,有两种毒。”萧鸣珏轻描淡写,甚至还笑了一声,“起初我以为是大长老来给你下的毒,因为我觉着琢盈与你并无大仇,没理由对你动手。不过,晌午时我见大长老那般急匆匆地来寻你,便能猜到,她大约是对你手里的东西很在意——那也没理由对你动手。”

“而在你吃药前,支走我的借口是盈姨与人争吵,”萧鸣珏轻嗤一声,“可当年母亲死后我也与琢盈相处过一段时日,怎么可能不了解她?她在意的只有母亲一人,在深山或是出深山,她都毫不在乎,怎么可能因此与别人争吵。”

“不过那时我还以为她是想对我下手,没想到——”

后面,他虽已知是琢盈下的毒,但仍对咄咄相逼,是因为他知道以琢盈那偏执的性子,定要亲眼看着赵杭咽气,会算准了时辰来后山看——他那咄咄相逼便是做给琢盈看的的一场戏。

防着琢盈鱼死网破。

赵杭听完,微微蹙眉:“药,是大长老让那红衣女子送来的,那红衣女子也是琢盈同犯?可我甚至都不认识这两人,就因为我魏人身份?”

萧鸣珏垂下头,遮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晦涩,轻声道:“不,因为你是我带来的魏人,所以她才想杀你。”

“琢钰,大约是被琢盈骗了,说你是利用我来找到苗疆之地,会重演当年元戎屠族的悲剧吧。”

“琢盈大约是觉得母亲的死是因为魏人和元戎,而我在她眼里就是母亲的替代品,如今我又与魏人走得这么近,她大约觉得,杀了你就是杀了害死母亲的魏人。母亲就能回来了吧。”

他嘴角牵起一抹讥笑:“真可惜,我这个替代品毁了她的一厢情愿。”

但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敛起嘲意,垂下眼眸,低声道:“说到底,也是我太自大,才让她有可趁之机。”

赵杭看着萧鸣珏讥嘲地称自己为替代品,心底的情绪连她自己也不甚清晰。

她忽然主动靠近了点,安抚似的低声道:“别这么说,你救了我一命。”

“你在我这,是独一无二的。”

话音刚落,两人皆是心颤。

赵杭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刚刚为何这么顺畅地将这话脱口而出。

好像只是单纯地想让他高兴些。

萧鸣珏却抬头,冲着她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