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漫漫(二)(1 / 2)

我以为罗兰提前回来了,打着伞走过去,车门打开,钟伯庸托着一个大礼盒下车。

高低两柄伞的伞沿滴着水,滴落在深色礼盒上。

我不禁往车后看了眼。

钟伯庸说:“陈小姐,罗兰先生还在英国。”

“哦,好的。”

我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他手里的礼盒,问:“这是他让你送来的?”

钟伯庸默了默,说:“是夫人让我送来给陈小姐的。”

“什么?”

“夫人只让我转交。”

夫人。

还有谁能让钟伯庸尊称夫人?

我捧着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回到家。

是一个黑色的长方礼盒,扎着淡金色的缎带,从外面看不出任何信息。

我没有马上打开它,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刚刚才聊到的人,转身就收到她送来的礼物。

盒子里装着鲜花还是匕首?

晚上洗完澡,罗兰发来视频邀请,我接通。

“Hello,在干什么呢?”

“刚洗了澡。”

我穿着刚换的毛绒睡衣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一手举着手机。

罗兰穿着一件暗蓝色毛线衫,圆领处是一圈海军蓝的织线。

他手支着下巴,看起来像盘腿坐在地毯上,旁边是暖黄的壁炉光。

他在屏幕里问:“洗了头,头发吹干了吗?”

我手指插在头发里拨了拨:“擦了下,懒得吹了。开着空调,一会儿就干了。”

“今天A市体感气温接近零度。”

“你应该相信我的真实感受。”

“你只会更享受偷懒的快乐。”

偷懒当然快乐了。

不过今天还真挺冷的,几乎是近三年最冷的时候了。南方的冬天,洗个澡已经要花光全部意志力,还要洗头吹头。

“真恨不得剃个光头。”我恨恨说。

罗兰大笑:“看来你真的很烦恼这件事,如果可以,我很愿意效劳。”

我灵机一动,问:“是不是我烦恼的事你都愿意帮我解决?”

罗兰沉吟:“你说说看。”

我调转镜头,对准床上打开的礼盒,说:“这个东西你帮我处理一下。”

“这是什么?”

我走近,一手拿起礼盒里的黑色礼服裙抖了抖,铺在床上让罗兰好好看清楚。

罗兰问:“谁送的裙子?”

“你猜猜。”

罗兰摸着下巴:“会是我曾经的老同学李进吗?”

“零分!”

我心“咚”地一沉,没想到会突然从罗兰嘴里听见李进的名字。

罗兰说:“Just a joke.”

我说:“罗兰先生,你可真是深谙试探之道啊。”

“说回正题,”罗兰貌若无事地将话题扯了回去,问,“是罗玫吗?”

“再猜。”

屏幕中罗兰的表情静止了几秒,随后他说:“如果你不想要就扔了,如果她请你参加什么酒会饭局,不想去的也可以直接拒绝。”

“可真是大义灭亲啊,罗兰先生。”

我抓起礼裙扔回礼盒,在床沿边坐下。

“杜女士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

罗兰说:“有可能她在购物的时候看见了这条裙子,认为很适合你,于是就送了。”

“我和她都没见过!”我说,“这种可能性多大?”

罗兰不好意思:“百分之一。”

我冷笑一声。

罗兰:“剩下的可能只有她最近会邀请你参加什么酒会之类的,我说过了,你可以拒绝。”

我问:“你知道这事?”

罗兰说:“如果我知道,这条裙子会由我来送。”

没意思极了。

在没见过面的前提下,杜曼宁送的这条裙子完全符合我的尺码。

这些人真是拿脚底板看人。

见我没说话,罗兰可能看出我有些不快,也转了镜头,对我说:“今天其实还有一位嘉宾要介绍,阿喔,和姐姐打招呼。”

壁炉噼啪爆着火花,旁边的苏格兰羊毛地毯上趴着一滩黑褐色的狗,听见罗兰的声音,阿喔抬起黑色眼皮懒懒看向屏幕。

罗兰揉了揉它的头,阿喔鼻子里哼哼唧唧的,罗兰抓起它的爪子对我摇了摇。

“阿喔刚吃了药没什么精神,她很喜欢你的。”

搬狗当救兵算什么好汉。

可我很吃这套。

我托下巴点了点屏幕:“你跟她介绍我了?”

罗兰说:“这几天我就摆着iPad在她面前,分清你和Keira Knightley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