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风而去(1 / 3)

人们都说旅途上的景色是转瞬即逝的微渺浩芒,一日继一夜,一眼既一年,总会遗留在记忆深处。

荧却从不这么想,她的内心有自己的记忆方式,路上遇到的人和事,发生的快乐和悲伤,远望的目标和当下……

她都会记住。

蒙德是个非常自由的国家。一直以来,它的文化,风貌和吟游诗人传颂的诗篇,都是这样说明。坐在光滑的巨龙脊背,下方的风景时不时从眼前划过,高耸的山峦,平坦的河谷,光滑的海滩,那颗温迪曾说是老地方的大树........

吟游诗人的音乐应景地奏响,在他的口中,那位从高天落下的生灵是可亲的,他们一同战斗过,一同面对强大的敌人。同样地,他们的友谊持续了百年千年,直到无数时光之后的现在也未曾改变。

“你知道吗,那天我听到了一串指向性非常强,但意外不讨厌的故事。”发辫随风飞舞的少年说,手掌撑在覆盖有鳞片的庞然大物的背脊,如同璃月古玉一样光滑莹润:“那时我就想,听到这个故事的特瓦林会想些什么?”

“在她的引导下,你会拥有什么样的改变?”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可世界正是因为未知而显得格外具有魅力。于是我放任了当时心底的一点点犹豫。”温迪笑着说:“真的只有一点点,我想,你们需要的也是这个一点点的空隙吧。”

“啊......”巨龙在天空翱翔,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金发少女眨眨眼睛。她没有冒犯地询问这两位谈话中的那个“她”是谁,经过一连串的“高难任务委托”、“主动加入寻找东风之龙痕迹”、“骑士团的隐秘”、“琴团长的担忧”、“飓风包裹的沉默蒙德城人”和“巨龙的诘问”后,她已经明白,这一连串的事情起因,都是某些人的默许和[注视]。

“尊敬的特瓦林、”在路上和荧结识,之后又一同寻找解决深渊诅咒的骑士团代理团长琴说道:“您当时在蒙德上空对我们产生的疑问,那些从内心发自的话语,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

态度一贯严谨认真的人道:“您问:‘告诉我,你们是否还需要古老的东风守护?巴巴托斯的子民们,让你们为之自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当时的巨龙在天空俯瞰着大地,好似远古注视现在的眼睛。而失去了回忆,也未曾接触过这曾经为蒙德奔走的眷属的人们,只是愣愣地看着它。

看它……

“吼哦——”咆哮的巨兽直到最后也并未催生任何毁坏的力量,它只是痛苦地询问人们,似乎那答案能解决一切矛盾与隔阂:“告诉我啊!你们还需要神灵、需要神眷、需要天赐的力量吗?!”

最终,人们依旧无法给出它准确的回答,包括在一队骑士前方,发丝随风飞舞的琴。

于是巨龙失望地飞走了,它朝着的方向,是西北方。

……

“现在想来,您当时的心情一定很失望。”琴说道,握紧了手中的剑。直到真正和伙伴踏入那座沉睡着古老记忆的遗骸之地,她才知晓,那些被自己和人们忽略掉的东西是什么。

也因此......

“不,其实在我醒来后,有些事情已经变成了事实、”特瓦林说:“现在这个新生的蒙德很好......”

巨龙有些羞愧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我被漫长的时光困住.......那些不甘与遗憾,发生在每个遗忘于历史的过去,而我自己,却并未走出。”

“这便是我为什么,想要询问你们的原因。”

即使结局是死去......

“也想给自己一个心安的回答。”

“呼~”

打着旋的风吹走了,代表守护的生灵终究还是卸下了身上的枷锁,温迪指尖在萦绕着风之气息的琴弦上跃动出一串欢快的音符。一直看着他们的红发青年默不作声转过脸,眼睛无波澜地注视远方。

他在之前并未如此沉默,荧想了想,主动安慰说道:“那么,这便是一个相对而言完整的结局了吧。对蒙德来说减轻了外交上的压力,对特瓦林来说它真正地可以放下。毕竟还有像迪卢克老爷和琴团长这样的人在——

新生的蒙德一直都很努力、很厉害。”

“那当然”,温迪轻快地吹出了一声哨音。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从那群无关人士的手中抢到和特瓦林见面的机会。”

“蒙德的风又多了一缕自由的气息,人们也重新审视了自己.......为什么不能说是个完美的结局呢?”

“那么,神之心对你没有影响么。”迪卢克淡淡道。他是因为两个胆大包天夜晚盗琴的人加入队伍的,认识到其中一个人的身份是[那个吟游诗人]后,“果然如此”的念头占据上风。

如果说蒙德人对巴巴托斯尊敬是天生的,那么对待温迪,大可以分情况看作成两个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