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而起(2 / 6)

“亲爱的。你说,”你在星光下摩擦着神之心,语气温柔:“我还有多久才会遗忘你?”

夜色悄悄地深了,散兵的头点顿地向下一落。按照正常的身体机能,这种超出本能控制的动作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然而在你的余光里,少年的整个上半身都软软地靠近地面。

从那整体的活动轨迹看,就像是一个不曾有过力量的普通人。

……有点奇怪啊。

皱皱眉,你试探地招呼一声,“散兵?”

少年没有动。他只是双目紧闭,面容被月亮的尖尖打出阴影。

“……”

一刻的沉默,或许是两刻,你轻缓地走到他身边。

属于年少之人的体态的秀美,是平常掩盖在散兵态度下的罕见光景。此刻的他收敛了全部的气势,从你的角度就那么简单地看去,竟会有股纯白无暇的宁静感。

“是在做梦吗?”

轻声地说着,指尖在他耳畔的地方捎过,元素的力量注入。

散兵似是被这句话勾勒出真正的梦境,他开始颦眉,牙关紧咬,双眼的位置难耐地想要挣脱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睁开。

他的额头冒出丝冷汗,眼睫不住地颤抖。原本紧抿的嘴唇痛苦似地泄露出一丝缝隙,内里的呻//吟几欲吐出……

“……纳西妲没有告诉你,世界树是不能随便去探寻的么?”

见他这副表现,你顺手以风支起少年的整个身躯。散兵的全身在应激反应后便步入到发冷的阶段,他开始呢喃,小声的:“小吉祥草王......”

唔,对“纳西妲”这个名字有反应……看来他们之间似乎做过另外的交易。

你判断着,眼眸注视向他。

这些毫无由来但整个思维可以证明其真实性的过程,是新的神之心效用之一。

或许以“直觉”来形容过于轻佻,但你认为,真正的、自动排除所有嫌疑选项的“直觉”,绝对是对它非常精准的阐述。

“嗯。在世界树里。你看见了什么?”

随意地说着,你却也没有真正想听到答案的意思。世界树内是无数信息构成的洪流,存有整个提瓦特有史以来发生过的所有的事。

按照散兵的“神明”的程度,检阅一部分他想要看见的东西不至于如此表现。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他一定是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他是想对历史做什么吗?

凝望着少年人的神态,你的指尖在眉心处久久地停驻。不久之前,你不得不承认着历史的存在的[注定],现在、面前的人,却好像要不堪忍受地……?

“啊啊啊、埃舍尔*!!!”

一声似痛苦似愤恨的低吟忽然冒出,属于少年人的手挣扎着向空中抓去,仿佛前面正有一个人在他愤怒的注视里、伸出手就能扼住喉咙、拧断纤细的骨骼、死在他的期望之下。

“——滚、滚开!!!博士!”

“不,丹羽——!!!”

撕心裂肺一样的痛苦在陷入梦魇的灵魂里呐喊出来。散兵的双唇开始人性化地发白,再度以草元素的力量探入一点感知,结果眼前所“见”的,只有一片血红。

血红。

血红的月,原本是该慈悲照向海滩的银色的月,变成了血红。

血红。

人的皮肤上缓缓滑下血泪,外貌俊秀且有一丝熟悉感的青年正捧着空荡荡的胸口,那里本该有颗心脏。

他的双目紧闭。血红。

血红。

扭曲的燃烧炉的外面,工匠对怔然踏出的身影小心地露出个笑容。他牙齿尖利,齿尖沾着人血样的红丝,正问着话。

血红。

奔跑,梦境的主人正奔跑回自己熟悉的地方。衣服上的金饰被毫不留情地甩在地上,他手里端不住地兜起一颗枯萎的心,他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这是你的心,这是颗纯洁的心......”

“我......”

在梦里恍然一愣,白衣的少年抬头看向月亮,血红的月将其全身笼罩。

血红。

血红的他表情定格在茫然转为醒悟的那一刻。少年的身体随之塌陷成血一样的液体,他开始苦苦恳求,他说,“……”

他……

下一秒,他醒来了。

“咳咳、”

如同常人一样地捂住自己的口齿,散兵对着沙砾咳嗽出声。他大约还陷在梦里,面对半跪在旁边的你,伸着手抓向衣服,语气低弱:“马上、马上就到了,我回来救你了......”

“是那个长得像万叶的青年吗?”

收回指尖的力量,你将衣摆从那攥紧的手里抽出、捋直,淡然地站起来。当初在稻妻的容彩祭,他和万叶曾对打过一次,那时事情的全貌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