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的目光在四周一一扫过，一直盯着十五的阿念，安睡的小六，坐在地上的十五。十五扭头回望，他猛然转过头去，不让十五看到。

相柳盘腿坐在几丈外的树下，闭目养神。

十五站起来，走过去，问：“你还好吗？”

“嗯。”

“要不要疗伤？”

“说出你最想问的话。”

“哥，轩，他受伤了吗？”

相柳睁开眼睛，“他死了。”

“真的吗？”

“假的！”

“我知道。”

相柳冷哼，“你还是和以往一样优柔寡断。”

十五反倒笑了，“明明是你昨晚无缘无故同我生气，如今又来说我做甚？”

相柳盯着她，“你难道就没有说错话？”

十五敛笑，认真说：“我哪里有说错话？我作为十五时与你的相处，从无作假，一字一句，一举一动，都是真心。而你呢？相柳，你敢说，对我，就是真的情谊吗？”

相柳却是被气笑了，“你觉得我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是骗你？”

十五气恼，“难道不是吗？我作为轩辕玉阶时，你就没有诓骗过我吗？我遭受暗杀，难道你一早便不知道吗？我在清水镇失忆住了三十多年，你难道就一丝一毫不曾察觉吗？相柳，你当我是什么都不懂得傻子吗？你对我有哪里有过真心？”

相柳定定凝视着十五。

十五一屁股坐到地上，扭过头一言不发，生气的厉害。

阿念盯着这一场闹剧，越看越觉得，这俩像是小情侣闹别扭，吵着吵着，就开始说对方以往的不好？但阿念也从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十五承认自己是玉阶，是她的姐姐！

相柳扯了扯十五的衣袖，“我有……”

十五“哼”了一声，从他手里扯过袖子，坐着转了个圈，背对他。

相柳闷哼一声，十五心咯噔了一下，转过头，干巴巴问：“你受伤了吗？”

相柳轻轻点头，微笑着说：“受伤了……”

十五这下是把气都扔到九霄云外了，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哪里受伤了，我给你疗伤。”

阿念嘴角瘪起，这不就是她看话本子里的一招吗，阿念“嗯嗯”好几声，没人听到，阿念简直欲哭无泪，她温柔美丽宝贝的姐姐，怎么能和一个妖怪共处！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草地上，微风中传来清脆的鸟鸣。

十五仰天去看，一片地白茫茫，蓝澈澈，在普通不过的鸟鸣，却还是能感到无比熟悉，她喃喃道：“是我爹的重明，轩来了。”

十五拽着相柳站起来，一边掏出布包里的药一股脑全塞给他，一边说：“他将我爹的重明鸟唤来了，我爹的坐骑重明在大荒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虽不如凤凰，可也够你喝一壶的，何况你现在受了伤，肯定连重明都招架不住。”

她一推相柳，“快走！”她冲天叫：“毛球！”大雕飞速而来，载着主人消失在云端。

坐骑不会另择其主，爹死后，坐骑主动臣服与她，过往的几百年里，她曾无数次告诉重明鸟：你的心中，要多加一个玱玹和小夭，她们都是我舍掉性命也不会放弃的人，将来无论何人伤他，哪怕是我，你都要先保护玱玹和小夭。

重明知道她和小夭的气息，不会伤害她和小夭，可相柳却不一定，重明最听她的话，若是她阻拦……可玱玹一声令下，三十多年过去，她很忐忑，不知道重明此时会更听谁的话。

……

十五跑过去叫醒小六，复转到一旁的树下，把阿念扶起来。

小六走过来，问：“轩来了？”

十五点了下头，小声说：“待会站在我身后。”

十五上前，一手拉着捆绑阿念的花枝，一手牵着小六的手，在阿念的“嗯嗯”声中，漫步走着。

等阿念“嗯”的没力气了，十五抬头一看，一群人飞纵而来，领头的是轩。

“嗯——”阿念一头扎进轩的怀中。

十五护着小六，一群蒙面人将二人围在正中间，轩并不着急处理二人，而是轻拍着阿念的背，柔声安慰着阿念。

阿念脸都涨的通红，轩将她身上的花枝斩断。

轩的目光开始迷茫，阿念渐渐没有声音，他的目光逐渐坚定，冷声问十五：“你是谁？”

十五一字一句，“清水镇，叶，十，五！”

轩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眼神锋利，不带一丝感情，盯向十五和小六。小六抚摸了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努力保持着一个很有风度的笑容，想上前挡在十五身前，被十五拉回了身后。

轩下令：“把他们二人关好，留着他们的命。”

“是！”

阿念拉住轩，双手打着手语，但因为太过着急，手语打的一塌糊涂，轩看不懂，以为是阿念太过害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