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之刑罚(1 / 3)

脖子上的一阵疼痛唤醒了哨兵。

警觉让这位酒神节的看守立刻睁开双眼,并调动全身感官去启动机械臂。然而在他的视线成功聚焦之前,他已经下意识发出凄惨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他发现自己左右两条手臂都被卸下来了,肘关节,肩关节,腕关节全部脱臼。钻心的疼痛钉在他的神经上,好像有人在用一把砍刀把他当成砧板上的肉一样剁。

哨兵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但双手已经彻底废了,双脚似乎也被什么束缚。他没法起身,更没法移动,这使得他挣扎的模样像一只被拔掉翅膀的飞虫一样绝望又笨拙。

“哎,终于可以说这句台词了——”

在他拼命集中注意力竖起精神屏障,阻断手臂的痛觉时,他听见一个愉快的男声说道: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哨兵没想叫破喉咙。事实上,他只花了不到五秒就完成了精神屏障的建立,并开始观察现状。

他正躺在那个用于解剖尸体的金属台上,两条手臂关节都被人一节一节拆了,没法驱动机械臂。而他的两只脚踝被一副手铐铐住,现在全身唯一能自由活动的部位是脑袋。

一个冷酷而平板的女声对他说了两个字:“姓名?”

声音来自于他上方,那是两张被防护服遮住的脸。

是那两个混账清洁工,他们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正站在解剖台旁边。

男人手里拿着手机,正对着他录像。

妈的,这两个婊子养的……

哨兵怒极反笑,对着摄像头咧开了嘴,然后对那个矮个子的女性——那个把他打昏,又把他手给掰断了矮个子女性——冷笑道:

“哦,你……呵呵,好啊!我要把你们两个婊子先○后杀。”

男人乐了:“两个?你爱好还挺广泛。”

女性则不为所动地重复:“姓名。”

“姓名?你还有空问老子姓名?”哨兵冷笑道,“老子叫劳瑞!现在,快放了你们劳瑞大爷!我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哎呀,这就不劳您费心了。”那个欠揍的男人欠揍地说,“你还是好好回答她的问题吧。其实我也急着走,快问快答对你我都好。”

叫劳瑞的哨兵只觉得对方可笑:“你们真以为自己能活着出去?告诉你们,你们已经是死人了,酒神节的哨兵想杀了你们,比打死只蚊子还要简单!”

男人对此耸了耸肩,那女性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威胁,只是换了一个短句,一板一眼地继续审问道:“你来酒神节多久了?”

她似乎既不急切,也不慌张,不理会哨兵的威逼,也不理会同伴的调侃,就好像一台机器,只在乎自己的任务。

“多久了?比你们剩下的命要久!哈,一个护卫而已,跟我装你妈的逼呢?”劳瑞恶狠狠地提高声音,脸上的笑容被他撑得更加扭曲。

“快把老子放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是谁。你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吗?两个下等人!告诉你们,哨兵可是能靠气味识别对象的。”

哨兵的身份让劳瑞耀武扬威,又神经质地发出笑声来。

“呵呵呵呵呵,老子已经记住你们的味道了,就算你们跑了,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能找到然后杀了呃…!”

他没能把狠话说完,因为那个女护卫打断了他。

当然,这里的打断是指,她一拳头揍在劳瑞鼻子上,直接打断了他的鼻梁。

剧痛直捣哨兵大脑,涓涓鲜血流淌出来,倒灌进他的气管和口腔。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咳咳咳咳……”

劳瑞仰躺着,动不了,鼻梁完全变形。本能让他想要张嘴大叫,却被自己的血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呼吸也变得困难,像个漏气的风箱。

他没想到这女的会真的一点都不忌惮他。

“咳啊,咳咳咳……啊啊……”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护卫说,她默然地注视着他,连语调都没有变化,“你来酒神节多久了?”

“嗬……嗬……我呸!”劳瑞瞪着她,对她吐出一口血来,可惜被她及时地偏头躲开了。

妈的,他怎么可能对一个护卫服软?哨兵颤抖着,两条手臂以古怪的姿势瘫软在金属台上。

他已经屏蔽了痛觉,但每一次呼吸都是血腥味。

不可能,一个没觉醒完的,半残的废物,怎么可能让一个哨兵投降?他要杀了她,杀了她……

然后这个半残的废物从工具墙上取了把砍刀,抵在了哨兵的四指上。

以她的力气,剁断指骨轻而易举。

转动眼球,劳瑞能看见自己惊恐的瞳孔正反射在刀刃上。

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说:“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