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长安一片月 喧嚣不已 1153 字 8个月前

为与无情的人类再相遇,山子捎带着口粮不眠不休在围子中飞驰不知几个天黑与天亮,直到他饥肠辘辘堪堪跑出山围子,却未等他见识山外的世界,就与他们不期而遇。

莺娘带青杏赁了车,大抵往西行,陈季白自告奋勇与车行的张车夫一同赶车。

山子对他们应是失望的,抛去车中的两人,车外的陈季白非但丝毫没有认出山子,竟是对山子的口粮露出笑脸!

山子不同意陈季白所言,他费尽辛苦从山中带出来的口粮怎么能被人三言两句就剥夺了所有权。

山子不服,冲陈季白挑衅说:“你说是你的,它还能应你不成!”

陈季白闻言也笑了。换作旁的东西,他也没有这个本事,可眼前是自家的毛驴,只消他轻轻一喊,毛驴随即应和了他。

眼看着毛驴欢喜雀跃的嘶叫,又使劲往陈季白身上靠,小老虎这下有些怒了,瞪着他两个,暗暗发狠:我如现下将它吃了,才不枉费我辛苦一场。

“山子?”

青杏掀起帘子一角,露出个脑袋,见是熟人,面上带了笑。

车内又有一些动静,山子透着青杏手下的空隙,看到昏暗之中莺娘面色衰败,她无力地张了张口,却听不到是发了什么声音。青杏因她回头,放下帘子,稍后复又掀起冲山子问道:“姐姐问你,可是要同行,不是便就此告别,省得耽误赶路。”

她说话的时候,视线不自觉转向毛驴,神态中竟流露出一二欣喜。

山子蓦地想起抓莺娘的一爪,一时心虚不已,与青杏又惴惴不安地问:“姐姐还好吧?”

青杏将帘子掀得高了些,山子看清楚莺娘病恹恹歪躺在车内,他心中愧疚忙道:“望姐姐收留,听凭差遣。”

莺娘想抬手,可手上却似乎有千斤之力,不经意更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口,使得莺娘面上愈发的惨白,只得眼神的示意:便是应了他。

山子得了青杏的转达高兴极了,然下一刻又犯了愁,盯着车厢内外纠结:我是不是该进去,会不会挤?可陈生怎么在外面?

未容山子做出选择,张车夫跳下车让山子坐到他和陈季白两人中间,随后又熟练的将山子的口粮混编一块拉车。

山子见他拉毛驴大为紧张,准备保卫自个的口粮,却听陈季白招呼他,确认张车夫并无霸占之意,这才坐上了车前,与陈季白再次示威:“你弄丢了它,现在归属我了!”

陈季白失而复得,而毛驴就在眼前,并不与山子争执,只再与他道谢:“多谢山子兄弟寻回它。”

张车夫套好毛驴,又看了它的牙口,拍了它的脖颈,这才拍掉手上尘土,坐回到车前,同陈季白二人说道:“是个好牲口。”

陈季白只敷衍的应了他。他与张车夫并不熟络,虽已相处有半日,但交流也仅限于张车夫问他答,而张车夫的问话又有些刁钻。因两人间多了一个山子,使得空间委实挤了,陈季白不得不往外挪了挪。

山子知晓张车夫说的是夸赞的话,他对此极为满意,毕竟这是他找来的口粮,且这两日在山中的日子,他照顾的十分妥帖——绝不让口粮掉丁点分量。

山子向陈季白再三声张了口粮的所有权后,缠着张车夫问这问那,眼盯着前头的驴拉车,他实在新鲜的很。

张车夫肤色黝黑,面色皱纹亦如沟壑纵横,愈发加深了面上的色彩,瞳孔的颜色却颇为情浅,日光下犹如闪烁着的琥珀颜色。他喜欢山子这样真诚的小伙,毫无保留的说起他和驴车的故事。

他的故事亦如这一条的阳光朴实而又有温度,他靠着赶驴车的生意,成家添丁,如今他的儿子也要有孩子了。

张车夫满是对未来的期冀,他脸上的皱纹也随之舒展开来。

山子眉头一皱,觉得他的话里很有问题,毕竟山子爹不会赶驴车,还是和山子娘养大了山子,只如今山子还是单身虎罢了。

张车夫见他有疑,笑说:“可不是容易的活计,要会赶车的功夫,还得将这两个牲口照顾好!难喽!”

他的两头毛驴听到张车夫的埋汰,俱是不满的哼唧,张车夫一鞭子抽在车把手上,呼啦作响,口中念叨:“莫得懈怠。”

两毛驴听到声响方老实了下来。

山子看着眼热,若他能会学了这,岂不是能轻松带口粮走四方。他热络地想学赶驴车,哪知得了张车夫直截了当的拒绝:“不成,不成,吃饭的手艺哪能传给你。你这后生,好生无礼。”

他说完便是不再搭理山子。

山子还不知自己招了嫌弃,他见车夫忽然爱答不理,又想同车厢内的青杏说话。偏青杏照顾莺娘正是分身乏术,他也不是那等没心没肺之虎,只能转而准备与陈季白说一说。

山子记仇,牢记着陈季白夺他口粮一事,叫有些开不了口。

他的沉默,让山风声愈加清晰,伴着车辙行进的声音,一声一声落尽几人心中。

“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