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兴奋地挑起了眉头，期待的眸光在元真眼中。

不出他所料，元真的心终是他的话而动摇，他的眼睛，不再空洞了。

“哈哈哈！看来我猜对了呀！”将军兴奋地站了起来，并且开始走来走去。

“让我想想，你无缘无故受尽屈辱，有可能还殃及了身边的人，但身为区区人类的一个你如何抵抗那些对你充满恶意又成百上千甚至是上万人呢？你想反抗但是你没办法，你眼睁睁地看着你至亲的人死在你眼前所以你……想杀了他们。”

他看向了元真:“你想报仇，亦或是你想变得强大让人再不敢欺辱于你或是你的家人，于是呢体内的邪神之力给予了你力量，你，绝地反杀了，是么？”

元真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仿佛不快一点吸气，他便会死去。

身上的痛再痛不如心中的痛。

因为他的整个人，由他的大脑支配。

而他的大脑，则由情感支配。

是啊，死了，都死了。

所以，是这个原因么？

他是邪神，才会自小家破人亡颠沛流离，才会受尽欺辱多次濒临死亡，才会失去至亲所爱离他而去……

原来这一切，竟是因为，命么？

他双目直视着前方，隐约中，有一道红色身影走了出来。

然后，她呼了一巴掌在他脸上。

灵魂上的刺痛瞬间召回了他的精神，看向将军，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道:“我，不是，邪神！”

但，将军可是关注了他从头至尾所有所有细微的变化，包括气息的节奏，包括眼神的变幻，当然也包括他情绪上的心如死灰，还有突然出现的……希望。

将军道:“你真的是很嘴硬啊，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变软的。”

他单手摸了摸下巴，继续思索道:“为何教你的人要选择妖族呢？原因有三，其一，妖族领地神秘莫测，就连陛下也难以探索；其二，妖族结界外人不得进；其三，呵呵……也许那人发现，其实邪神的邪力，与妖族的妖力大同小异呢？”

“妖族的强大妖力来自于心，而你在生死存亡或是遭受巨大打击之际爆发出的邪力定然也来自于心。啊……心的修炼方式……真是奇怪！不过，我可以试试。”

他看向元真，伸手抓起了一把小割月，小割月亮晶晶，雪白的剑身倒映着的是地狱恶魔的嚎叫。

将军道:“安心啦，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有分寸的，不会下手太狠的。不过，你也得争口气不是？不然我也只能试着让你死一回了。”

“我还是对你很有信心的，毕竟，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是对苦痛有眷恋的吧？呵呵。”

小割月明晃晃地在元真眼前晃了晃，随后，渐渐伸向了他的左眼……

咫尺之距，一息一息地动，一点一点地扎进去……

应要见血时，割月却扑了空。

小割月刀身发出铮铮之声，似在控诉，似在不满。

将军温柔地拍打它，声音柔和地宽慰道:“别急，很快就好了。”

一如初抓到元真那时一样，他又悠哉地散起了步。

只是这一次，他拿的是小割月。

“呵呵，人和妖的感情竟然如此好，好到不惜性命去救，这可真是令人惊讶啊！小邪神啊，你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你了，你如今好歹也是区区人类，怎能自甘堕落去与低贱的妖族为伍呢？”

他惋惜地叹了口气。

眼中突然迸发出精光:“跑什么呢？好歹，也当面告个别吧，我好歹意思意思，留你们一下啊……”

最后一声，仿若开战的讯号。

右手朝身后丢出了小割月，身后随即传来痛苦的闷哼声。

他甚至没有回头，击出的割月便分毫不差地刺进了……红衣的，心脏处。

转身一看，兴高采烈:“真棒，我猜对了呢，你会救她，你也会救他。不过可惜了，我这小割月，可是长了眼睛的。”

话落，红衣心口小割月的刀柄上便长出了一双鬼鬼祟祟如厉鬼般的眼睛。

将军道:“别吓到他们了，乖，回去吧，待会儿给你好吃的。”

眼睛听话地退回，将军则走到了元真面前。

元真道:“撑住，一定要撑住……”

红衣满口的血，虚掩着眼皮连话也说不出。

她设下了结界，陛下破不开便只能先回去找师父……

找到了师父，陛下就安全了……

红衣开心地勾了勾唇，却又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元真手忙脚乱地捂着，只觉浑身上下透心的凉。

她……要死了吗？

为了他，要死了吗？

元真想起来自己的力量，如今也顾不得会不会对红衣的身体造成伤害，他只是不想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