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只一个字，就在唇边，相柳却始终没有说出。

小夭等了半晌，始终没有听到相柳的回音，抱着相柳的手紧了紧。

桃林中娘亲的话犹在耳畔，小夭小心翼翼问：“你的世界，可以给我留个缝隙吗？”

“小夭。”

相柳闭上眼，声音又低又哑。

小夭指尖穿过相柳如瀑的白发，眼里浮现出清水镇漫天飞雪中，眸色清浅，淡漠看着她的相柳。

“我想离你的心近一些，再近一些，让它别再那么孤零零的。”

小夭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你曾说，我们只是无常人生中的短暂相伴。以前，我总希望，能找到一个能陪着我一生的人。”

“后来…”

相柳战死的画面仿佛近在眼前，小夭闭上眼，不愿再想，“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若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心甘情愿。”

相柳手缓缓攀上小夭的肩膀，小夭感觉到了相柳的触碰，慢慢松开手，红着眼眶望着相柳。

月亮终是从云朵里艰难的爬出来，光亮洒进雅间，映出小夭脸颊上晶莹的泪珠。

相柳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小夭一会儿，抬手为小夭拭去泪，眸中的光亮若隐若现，“不可以对我这么好。”

“我会当真的，到时候，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小夭闻言，心剧烈的颤了颤，一时被喜悦和爱意充昏了头，望着相柳的眼神蒙了层水雾，声音喑哑，“其实，我早就逃不掉了。”

感受着越来越快的心跳，相柳神色也逐渐迷离起来，微垂下来眼睫。

此时隔壁雅间忽地传来一声暴呵，“什么！真的假的！”

雅间里的二人动作瞬间一滞，小夭转头看着发声的那处，有些恼意道：“我好像记得，掌柜说过这雅间安静来着。”

相柳闻言，低低笑出声来，按住蹦起来要去找掌柜理论的小夭。

“好了，没事的。”

小夭不情不愿地撇撇嘴，等稍稍冷静下来，也就没再说什么。

隔壁的声音，仍时不时传过来。

“防风氏的二公子死啦！”

“消息可靠不？”

“三叔叔说短短半天时间，轩辕都传遍了。”

“哎，谁能想到，当时他与高辛…”

小夭听着听着，人声忽然消失，小夭抬头一看，相柳不知何时已经设了禁制。

屋里气氛不知不觉间冷了下来。

“嘿嘿。”小夭眼神闪烁，朝相柳道：“我将防风邶的事告诉哥哥了，没想到，散布得这么快。”

相柳答应一声，站起身拿着面具，重新戴上，对小夭淡淡道：“我们该走了。”

“哦，好。”小夭也站起来，视线扫过面容被面具遮住半边的相柳，神情骤然一变。

脑中某根弦忽然断裂，有什么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东西慢慢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