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郑思南满头黑线地被她拉着跑，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大小姐，慢点！”

江瑜鄙视地回头看他一眼：“你怎么那么慢啊？”

“大小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的问题？”郑思南皮笑肉不笑，“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多高？”

顶着他一米九三的身高和大长腿，还敢嘲讽他速度慢！

他慢还不是因为现在太矮了！

江瑜目光游移了一下，扭过头：“听不懂你说什么。”

郑思南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噎得说不出话，接着又听到江瑜自言自语；“今天的考试不会考个0分吧？”

“……大小姐，过分了啊。”郑思南气极反笑，咬牙切齿，“你要不要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啊，我成绩也没这么差吧！”

江瑜递过来一个眼神，分明写着“我不信”。

郑思南眼睛一转：“那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不参加考试不就好了。”

江瑜又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那个理由，骗不过我爸妈的。”

郑思南想起火眼金睛的江母——“林老师”，脸也绿了，干什么都能被她当场抓获的PTSD现在都还没消呢！

他敢说自己生病，江母真的敢带他去医院。

那到时候就不是考试这么简单了……

“那你说怎么办？”

江瑜当然也在努力思考要怎么办。

那可是她的身体，她的名誉！

要不然，她做好题，递小纸条给郑思南？

这念头刚出现，就被她自己打消了——郑思南个子太高了，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和江瑜的座位隔着十万八千里远呢！

让郑思南假装要上厕所，用手机上网搜一下题目？

“你带手机了吗？”江瑜抱着希望问道。

郑思南茫然地摇摇头：“我哪知道你手机在哪？”

这一条也只能PASS！

郑思南倒也没闲着，也想了几个办法——就是没一个靠谱的，除了加深江瑜的焦虑，没什么用。

两人狂奔到学校附近，还没想出办法，江瑜却突然一个急刹车，把郑思南推进了旁边的小巷。

“干嘛？”郑思南被她一通操作弄得晕头转向，“你不是急着去上学？”

江瑜让他乖乖地站好：“你看看这样子能去上学吗？”

原本就凌乱的披肩长发，在奔跑之后显得更乱了。

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儿来的街头艺术表演者，配上那一身同样乱糟糟的衣服，很潮。

潮到让人风湿病当场发作的程度。

江瑜当然不可能容许他就顶着这么一副样子进学校。

她低下头，那张熟悉的脸还是令人有些别扭，但她却能清晰地分辨出，那具身体中的人是郑思南。

果然还是因为他表情太讨打了！

江瑜伸出手，先把头发用手指一点点梳整齐。

再找出“江瑜”书包侧边里常备的扎头绳，梳成单马尾。

江瑜自己的手很小，最开始学着给自己梳头发的时候，没办法把头发都梳进去，常常是这里掉一缕，那里忘一束。

郑思南是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手指修长这一点了。

哪怕时间紧张，江瑜锻炼出来的梳头发能力还是一点不弱，看起来就像是早上好好梳洗过一样，又恢复了精神又整洁的样子。

但还不止头发——江瑜垂着眸子，仔仔细细地整理着郑思南身上的衣服。

她凑得很近，温热的气息让郑思南感觉脖子有点痒痒的，下意识动了动。

“别动。”江瑜瞪他一眼，“衣领刚弄平，你一动又要皱了。”

郑思南停了下来，嘴巴还是不老实：“那是潮流，动不动什么叫随性风啊？”

“别给你邋遢找借口。”江瑜头都不抬，飞快地把剩下的地方整理好，连裙角的褶皱都一个个梳理得锋利，这才抬起头，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嗯，又是平时那个“江瑜”了。

完美。

但随即，她又有些气馁。

整不整理的，等会不都要出糗吗？

反正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这场考试肯定是要完蛋了。

她也绝望了。

考试考0分，这是要轰动全年级吧？

会不会有人觉得，之前的成绩都是假的呢？

老师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觉得她在偷懒，没上进心呢？

要用什么表情面对班上的同学，才不会难堪到哭出声呢？

江瑜心里胡乱地转着各种念头。

郑思南见不得她这一副蔫头蔫脑的样子，像是被人丢在草丛里，又淋了一场大雨的流浪猫一样。

可怜巴巴的，一点精神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