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明日就及笄了，我跟你说的你记住了吗？”

“记住啦，记住啦！”我回答道。

李长念还是不放心，问我：“那你跟我说一遍，从头开始，一个不要漏。”

“迎宾，就位，开礼，笄者就位，宾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醮子，字笄者，聆训，笄者揖谢，礼成。”

“你可别忘了。”

“你先想想我现在从哪找来阿父阿母吧。”

“那个你不用管。你就记得我教你的那些就行。剩下的我去办。”

“……”

过了一两个时辰，李长念带了几个人来见我。

“芃芃，明日行礼，这是正宾，我是赞者，这三位是执事，乐者是宫中乐师……”

我拉了拉李长念：“能不能，不要这么麻烦？”

“你感觉要怎么办呢？”

“迎宾，就位，开礼，笄者就位，聆训，都删了吧？还有一拜，能不能只做叠手礼？我们也没有客人也没有长辈，一切从简嘛。你说呢？”

李长念点了点头。

“那行。我得介绍一下这位正宾，她是李长乐的生母，顺妃。”

“李沅芷拜见夫人。”

“不必多礼。”顺妃扶起我的手臂。“李长念和李长乐都来找我，我是一定会帮忙的。明日你不用紧张。你这般聪明，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放心吧。”

迷迷糊糊就熬到了第二日，仪式一早就开始了。

我被指引着向东正坐，顺妃到我面前念：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顺妃为我梳头加笄。李长念帮我正笄后，把我带到了屋内。穿上素衣襦裙，我又被推去行礼。顺妃帮我戴上了钗，李长念又拉着我到房内换了曲裾深衣。这个衣服裙摆有点窄，我只能小步走。李长念对我说：“没找到合适的，以后给你找裙摆比较宽松点的。这个先穿着。”

然后又是加钗冠，换礼服。终于等到礼成，谢了顺妃和三位执事，送走她们之后，我和李长念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累死我了……”我叹道。

“你还好意思说，一直都是我拉着你。你真是的，脑子一点不转。”

“不是有你吗……”

“两位女公子？”李长乐的声音传来。

“别过来！一会我带着芃芃去宫里找你。”

“诶。”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给第二个人办及笄礼。”

“……”

“回宫吧，我饿了。”

从那之后，李长念还是天天教我字，但会给我留一段时间让我连箭。又没心没肺地过了半年，字没学多少，箭倒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李长乐也会时不时地来找我，给我带些新奇的玩意。

有一回他给我带了一把豆子。

我捏起一颗问：“这是什么？”

“相思豆。”

“能吃吗？”

“有毒。”

“怎么解毒？”

“甘草，金银花，黄连。”

“你从哪弄来的？我也存点。”

“这个就是送你的。”

我心中一惊，手中的相思豆被崩了出去。

“不用了……”

“……”

后来李长乐还是硬把这盒相思豆留下了。我将手插进豆子里，却摸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拿出来看，是一个玉镯子。我把镯子放回去，本欲想把它还给李长乐，合上盒子，却突然犹豫了。

李长乐对我挺好的。

一个念头从我脑中闪过，但随即消失了。

算了。

我将木盒放在柜子里，过了一会，又把镯子拿出来看。

这镯子漂亮极了。

终是把镯子放了回去。后来再见李长乐，只装作没有发现过它。

李长念越来越忙，后来竟没了时间教我写字，我倒难得几日闲，天天牵着巾帼去树林。李长念似乎这几天心情特别不好，整日板着脸。我偷偷问她的侍女，侍女说好像是因为大公主和亲的事。

我突然理解李长念为什么愁了。姐姐出嫁，妹妹肯定舍不得。我也不去打扰李长念，自己天天到树林里连箭。我射箭已经练得能够十发九中了。李长乐告诉我，要能百里之外射中树枝。不出一个月，树林里的那棵枯树已经被我射得只剩主干了。我只好对另一棵枯树下手。

“找你这个速度，再过一年，这个树林都能被你射秃。”李长乐打趣道。

“不会的，我只射枯树。”

过了半年，如今正是夏天。天气热得很，我坐下不动都会出汗。我只得跑到屋外草地上的风口出吹风。

不知吹了多久，突然看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