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望长安 风雪月瑶 1601 字 8个月前

夜里,林娩将发丝挽起,换上一袭鹅黄色劲装便悄悄自二楼的窗内翻跃出客栈。这些年她随着林寂学了些花拳绣腿,这区区二楼的高度她很轻松便一跃而下。脚正好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一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四下张望,发觉四下无人,这才放心的朝深深小巷走去,可才走几步,却在小巷的尽头瞅见一个挺拔的身影,萧瑟的寒风吹得他衣衫飞舞。

她步子一顿,便知来人是冲自己而来,她没有丝毫慌张,只是静伫在原地,见来人缓缓走来。他的身影一分分自暗处走至明处,溶溶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如覆尘霜。

“你?”林娩凝重的面容渐渐化开,眼底流露出一抹浅浅地笑意:“你在等我吗?”

谢天璃看她脸上温婉如水的笑容深深,一时间竟觉有些耀眼,他淡淡避开:“司琪被擒,很快便会查到你两日前见过她,我若是你,必会趁夜逃离朔州城。”

林娩却反问:“你怎知我两日前见过司琪?你跟踪我?”

“我一直在查司琪。”谢天璃的话语愈发冷硬:“朔州城外刻意的接近,究竟有何目的?”

“我若说是为你而来呢?”林娩自怀中取出厚厚一叠书信递给谢天璃:“今夜我并非要逃,本就是要去找你。”

谢天璃见她纤细的手中那叠书信,却迟迟未接,自打谢家因他而沉寂后,天下人皆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所到之处无不是冷嘲热讽,再难听到一句细语温言。从她谈吐与穿着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可她几次三番毫不避讳的接近,让他心中不觉堤防。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靠近,更没有无端端的善意。

“如今谢家已非往昔,姑娘于我身上讨不到任何好处。”

听着他话语里尽是戒备,她倒是扬眉一笑:“那我更要为你翻案呀,如此便能在你身上讨到好处了。”

闻她一言,谢天璃顿时语塞。

林娩将书信往他怀中塞:“我知这三年来一直在查黑峰山战败的因由,这是张亦贺与赫连鸣之间往来书信的手抄份,你且收好,非皇上殿审不得拿出。还有,不要相信任何人。”

谢天璃捏着手中那叠书信,借着皎皎明月的光辉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子,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白皙的面容未施脂粉显得她净透无比,一双灵动的眸子仿若透着光,照耀山河万里,亦点亮他心底的黑暗与冷寂。

“你不离开?”

“你也说了,很快便会查到我见过司琪,梁国之大莫非王土,我逃哪去?”说罢,又想到何事,忙道:“人多眼杂,万不可让人知晓今夜你我见面之事。你不会出卖我的吧,小谢?”

但听‘小谢’这声称呼,他瞳孔一张,眼底带着几分迷离:“你我可曾相识?”

她摇头:“不曾。”

·

翌日一大早,万福客栈便被士兵团团围住,江盛亲自带着红莲楼的店小二前来认人,店小二只稍一眼便认出林娩来,江盛当即便将其拿下。这次拿人倒是很轻松,他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至少她身边那个护卫便不是好对付的,但此刻却不见其踪迹。

林娩被押入邢狱后方知这几日见过司琪的人皆被带入邢狱问审,包括这些年与之接触密切的纷纷下了狱。林娩入狱后没有任何审问,先是上了二十大板,当场鲜血染红半身,昏死了过去。狱卒很快用一盆凉水将其泼醒,此刻的林娩已是面色煞白,额前散落的发丝早已被湿透,好不狼狈。

林娩趴在刑凳上,微微仰头看向刑案上正坐着的江盛,却是嘲讽一笑:“原来王家就是这样审人的,不分青红皂白,先上刑。”

“到了邢狱还是这番巧舌如簧,我倒要看看你这份傲骨还能坚持多久。”江盛却是一脸悠闲的摸了摸下颚的大胡子,这才缓缓开口审问:“你如实招来。”

林娩强撑着遍身痛楚嗤笑:“我不知你要我招何事。”

江盛一脸不耐:“犯人姓甚名甚,来自何处?”

她如实答道:“林娩,豫州人士。”

听闻其是豫州人,江盛当即眼神一亮,豫州遍布当年归降于梁的燕国子民,正好与司琪燕人的身份对上了。抓到这个线索,他更为兴奋:“你入朔州城当晚便去见了司琪,见她究竟所为何事,从实招来。”

林娩答:“我素喜歌舞,因司琪姑娘声名远扬,便慕名前来朔州城请教。怎奈司琪姑娘艺不外传,只谈了一曲《春江花月夜》给我赏鉴,我便离开了。”

江盛却不信:“不对吧?你与司琪同为燕人,相见不该多絮叨几句吗?你这身穿着打扮,该是大户人家小姐,不远千里来这朔北苦寒之地只为听上一曲,我可不信。况且你身边那名护卫,看他身法便是顶尖尖的高手,此番你被抓,他人却不见了,想必是有猫腻,你若再不从实招来,我只能对你继续用刑了。”

“且不说我并不知司琪是燕人。更何况,燕国已灭,我们早已降梁,武宁十一年梁帝早已颁诏天下,梁燕自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