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个血脚印(1 / 2)

吴家村人都有所感,吃东西都避开人去远离官道的地方偷偷地吃,休息时不敢离彼此太远,睡觉的地方更是挨着。

夜里,帐篷中宁久薇正睡得迷迷蒙蒙时,听到王氏压抑着啜泣低声问李氏:“如兰...有吃的吗?大妮饿得受不了了,浑身发抖,我摸她的手好凉,我和娘要粮,她不肯给,我实在没办法了......”

大妮好几天没正经吃到食物,吴老太捂粮食捂得越发紧,今天一整天大妮只吃了一口干饼,灌了个水饱。

李氏每天都看在眼里,这一路大妮瘦了一大圈,头发都发黄了。她不忍心拒绝,从包袱里拿出半块全麦大饼,道:“这给大妮吃罢,我们干粮也不多了。”

宁久薇的空间里还有三分之二的食物,并不是李氏不想匀多些食物给大妮,而是表面上她们的干粮确实不多了,两人背的包袱和背包总是能拿出食物,并不合理,做得太过了总会引人怀疑的。李氏心思谨慎,不想惹来他人的注意和觊觎。

不论李氏如何想,王氏小心捧着饼,已泪流满面,自己的婆婆吴老太一丁点粮食碎碎都不愿意分给大妮,李氏却直接给出了巴掌大的饼,这是救命的饼啊。

“嫂子记着你的好,日后定还你。”

不一会儿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吴王氏钻出帐篷回去了。

宁久薇翻了个身,任由睡意逐渐袭来,正要睡着之时被一道清脆的说话声惊醒。

“太婆,我饿,我也要吃大饼!”

睡在旁边的吴二小,半夜醒来看见姐姐吴大妮嘴巴嚼动,显然是在偷吃东西,他也想吃东西,于是起身去掰大妮手里紧紧握着的食物,却只抢到一指甲盖的饼碎,他也饿,饿得抓心挠肺。

可他的这一声喊叫清脆响亮,惊醒宁久薇不要紧,却同时惊醒了一圈的灾民,宁久薇和李氏惊坐起来,掀开帐篷布,月光下,灾民正睁着发绿的眼睛望着他们。

灾民不需要组织,不需要有人发号施令,他们知道这群拖家带口的人里有吃的,在一片寂静中,像丧尸一般朝吴家村人围拢过去。

李氏紧紧地捏着手里的菜刀,护着身后的宁久薇和小宝,如临大敌,要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刻钟之前打死她也不会给出那半块饼!

内圈,王氏牵着大妮,林氏护着二小,兴德媳妇和翠花守着有安和小丫,吴老太紧紧护着身前的粮食袋。

外圈,吴村长、吴兴德、吴兴农、吴大生、吴二狗和吴栓柱,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农具,有斧头、镰刀、菜刀和锄头......

一路上箩筐扁担丢了,板凳丢了,独轮车丢了,锅碗瓢盆丢了,唯独武器和粮食不能丢!

二十几个灾民簇拥上来,麻木的脸上露出发狠拼命的凶劲,吴家村人惶恐不知怎么办时,吴兴德率先举起手里的镰刀,朝靠他最近的灾民挥了过去。

镰刀从胸口划过,溅起鲜血点点,掀开了一场恶斗,吴家村人有武器,却要守护家人,灾民什么都没有,但光脚不怕穿鞋的。

灾民不断向包围圈发起冲锋,吴家村的男人阻挡了一波又一波,渐渐吃力。

吴村长年纪大,吴兴德身上有伤,他们守着的位置渐渐露出缺口,眼见灾民就要冲进来抢东西,内圈里伸出一只手,把毫不设防的翠花推了出去。

翠花向外跌倒,撞在正要冲进来的灾民身上,又被灾民推开,重重摔倒在地,发出“啊——”一声尖叫,本守在另一边的吴栓柱见状赶过来,把她捞起,一时防守阵型溃散,形势剧变。

灾民不顾身上的伤口,向近在咫尺的粮食发起又一波冲锋。

吴村长见势不妙,举起菜刀割断了两头驴的牵绳,用菜刀狠狠地各拍了一下驴屁股,两头驴嘶叫一声,受惊一般向外狂奔,撞倒了好几个灾民。

此时形势又变,面对手握武器的吴家村人,和无人守护的两只驴,一部分反应快的灾民已经先一步冲去追驴,后知后觉的另一部分灾民也掉头去追,深怕去迟了,连驴骨头都抢不到。

才一会儿,吴家村人周遭就只剩下几个躺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灾民。

......逃荒路上一脚一个血印。

吴兴德踉跄着后退几步,摇晃着就要倒下,兴德媳妇从后面托着他却撑不住他的体重,两人跌坐在地。

吴村长家的老驴和吴栓柱家的驴都放跑了,幸好睡觉时粮食都捆在身上,行李也放在身边,才没有失去更多。

翠花一直捂着肚子,吴栓柱环抱着她关切问道:“翠花,你怎么样?”

“我......我肚子疼......”

吴大生一巴掌“啪——”扇在吴二小的脸上,吴二小放声大哭,林氏见儿子哭得委屈,蹲下身抱住他,埋怨丈夫道:“二小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打他。”

吴老太一把拉开吴大生,维护孙儿道:“孩子不懂事,和他置什么气。”

吴二小见娘亲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