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亦假时假亦真(1 / 3)

薛俊飞?这户籍纸格式逼真,还盖了青州府城的印章,难道真的是这老太婆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领头衙役迟疑之时,月洞门快步进来一位年轻衙役,他手里拿着进城登记簿,双手捧着弯腰递给领头衙役,“头,五日前进城登记的四人是薛俊飞、宁久薇、李如兰和家仆薛涛。”

领头衙役皱眉翻看登记簿,心里已经信了八分,转头用犀利的目光扫视吴老太和吴金宝,看来知州大人被这两人糊弄了。

吴老太见情况不妙,扒开众人挤到宁久薇面前,质问道:“对,李如兰!李氏呢?藏哪了?是不是畏罪潜逃,官爷我说的千真万确,你可别被他们骗了,定是李氏窝藏嫌犯,你们快捉了他们啊。”

老太婆一边咳嗽一边还声嘶力竭地讨伐他们,宁久薇早在她走上前时,就拉着谢君非后退,谁知道她身上的传染病传播途径是什么呢,远离为妙。

“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你身上的疫病有人传人的迹象。”宁久薇话音一落,几位衙役都像躲避瘟神似的退开好几步远,就连吴金宝也不例外。

宁久薇顿了顿才接着道,“婶娘二十多年做你的儿媳,被你欺压辱骂,铁生叔去世后,她忍辱负重经营客栈,供唯一的儿子读书,可谓是女辈楷模。你找她,不过是又想从她身上刮油水罢了,不过,你别想了......”

宁久薇坏坏一笑,“婶娘享清福去了,你恐怕再也找不着这么好欺压的儿媳咯。”

顿了顿,又似无意提起,“对了,你孙儿吴大生呢?病可治好了?你不会是埋怨我们当时没有好心地、无私地、不计前嫌地帮你把吴大生背来无为城,所以怀恨在心,到官府谎报情况,诬陷我们吧?”

“你!”被无意间戳中心窝子的吴老太,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孙孙吴大生两日前刚病逝!吴老太确实把悲愤分了七八成到宁久薇和李氏身上,看到她们倒霉才好,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此时却拿不出更多的证据。

歇了两天的雪又下起来了,小雪花缓缓落下,乐呵看戏的宁久薇感觉脸颊一凉,瑟缩了一下,接着,额头上、鼻尖上、像落上了冰凉的水珠。

忽然身上一暖。

谢君非扯起牙白斗篷,把宁久薇揽在斗篷之下,单手接过她怀里的小宝,与众人礼貌道别。

“水患已了,妻小也已找到,薛某正要携家眷往东到运河边,坐北上的客船回青州,诸位在此别过,有缘再会。”

衙役们面面相觑,这人不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刹谢君非吧!?怀抱婴儿、关心妻子?一定搞错了吧?

众人目送着二人远去,直到看不见身影,领头衙役才想起来,招呼两人远远跟上。

~

“我们这瞎编乱造,他们信了没?”

“半信半疑吧,后面有人跟着。”

宁久薇掀开帘子向后看了一眼,果然有俩名衙役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在马车后面,看着倒像是他们请来的护卫。

马车内部十分舒适,车厢的地面和四周用软垫铺了三四层,小宝可以直接在上面打滚玩耍。

宁久薇放下小宝,去拆车内打包好的几个大包袱,衣服、食物、被褥、玩具一应俱全,她看了眼驾马车的谢君非,嘴里嘀咕,“准备得挺齐全嘛。”

二人通过扮演夫妻巧妙地逃脱了一次危机,但弊端便是,在尾随的二位衙役目光注视下,二人当晚住在了驿站的同一间房里。

下雪后的夜特别冷,宁久薇抬手撩起床帐,探头辨认躺在地上打地铺的那人。

“你冷不冷?打地铺容易着凉,上床睡吧?”

“......”

“地上冷飕飕的,被窝好暖和呀~”

“你是不好意思吗?没关系的,让小宝睡中间就是了。”

屋内一片昏暗,她也看不清地上那人有没有动静,表情为何,反正他始终一言未发。

行吧,随他吧,古代男人好固执好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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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马车到达码头,眼前是一条北上的豪华客船,分上下两层,上层是甲板和桅杆,下层是若干包间,包间里桌椅卧榻一应俱全。

二人走进包间,关上门,宁久薇踮起脚凑他耳边轻声问道:“咱真的坐船北上啊?”

谢君非摇摇头,示意她坐下,“休息会儿,”把身上背着的两个包袱放下,施施然坐下泡起了茶,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小宝对这飘荡在水上的感觉特别喜欢,坐在卧榻上咧嘴傻乐,宁久薇把他抓过来换了一块尿布,再递给他一个草编蝴蝶。

谁知他丢开草编蝴蝶,抓着宁久薇衣服喊了声,“娘~奶~”

包间一静,宁久薇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又看向谢君非,确认道,“他,他刚刚......在叫我?”

“嗯,我出去点些餐食来。”谢君非起身出去,拉上包间木门,还能听见里面的雀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