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回家的路上，北栀想了想后，试探性地问邝燕：“你知道刘轩转学了吗？”

邝燕点了点头，表情平静，“我知道啊，他就在乡下借读一个学期。”

北栀犹豫着，委婉地问：“那你们……”

“我们暑假就分手了啊……”邝燕笑了笑，“但是还是朋友。”

北栀有点不理解，分手了之后怎么还可以做朋友啊，不是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吗。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可以理解啊，而且他又不是不喜欢我才跟我提分手，他是想留在这里陪我的，但是他爸一定要他转回市里上学，他也没办法……”

“你不会难过吗？”

邝燕笑了笑，语气很轻松，“不难过啊，他说父母之命不可违，而且短暂的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聚。他在市区上学，我努力考去市里的高中不就行了。”

听到朋友说要努力学习，北栀赶紧找准机会给她加油打气。

“加油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的！” 邝燕忍俊不禁，捏了捏北栀的脸颊，“你怎么总是这么相信我。”

“因为你是我朋友啊。”北栀认真地说。

邝燕听到这句话后收回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北栀，有些犹豫地问：“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你都会把我当朋友吗？”

“你做什么事了，为什么这样说？”北栀有些不解。

“我有件事没告诉你，”邝燕咬了咬下唇，犹豫地看着北栀，欲言又止。

“什么事啊？”北栀担心地问。

“你要答应我，不管我说了什么，我们都是朋友，你不要因为我跟你说的事而看不起我……”

“嗯，我答应你。”

“我……我暑假的时候和小霞他们去刘轩家玩，晚上的时候，我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抱了我，亲了我的额头……”邝燕红着脸，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局促。

北栀的心里一沉。

邝燕有些紧张地看着北栀，“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不干净了，你会不会觉得我不纯洁了？” 北栀看着邝燕忧虑的面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

她走上前张开怀抱抱住了邝燕，“不会啊。”

我只会觉得他很混蛋。

邝燕渐渐放松下来，心里的担心在晚风的吹拂和温暖的怀抱中渐渐消散。

她鼻子有点酸，吸了吸鼻子说：“天空好好看啊。”

北栀松开怀抱回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暗蓝色的云边缘模糊，漂浮在被日落的余光漂洗成渐变色的天空上，远处群山起伏，森林昏暗，安静到让人觉得治愈。

比起日出，她似乎更喜欢日落。

新学期虽然并不如旧，但一切也都还好。班干部没有变动，新来老师依然重视成绩好的学生，北栀在学校的生活还算愉快。

表弟表妹在乐平小学留了一级后也终于来了中心学校，北栀偶尔午休会去找他们，给他们带点零食，就像她上四年级时朋杉姐来看她一样。

曾经的她敬畏又羡慕初中生，觉得他们都长得很高，很像大人。而现在，她调换了身份站在两个小学生面前，却并没有觉得自己高，当然也没觉得自己像大人。

现在的自己和四年级的自己比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她终于脱离了苦海，摆脱了苏老师。

但不幸的是，朋雨朋雪又踏进了这片苦海。

为了表达姐姐对弟弟妹妹的关爱和照顾，北栀在中午放学时发挥了钉子精神挤进了校门口的小卖铺给他们买零食。

小卖铺一到中午放学就水泄不通，人山人海的，像塞满了衣服合不上还把拉链都撑爆了的行李箱。

耳边人声熙攘，要东西的，问多少钱的，付钱的，吵架的……七嘴八舌此起彼伏，北栀耳朵都要炸掉了。

好不容易挤到了柜台，她挑了一包辣条和果干，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老板弯毛结账。

弯毛是张竹福（外号张腐竹）的老婆，也是小卖铺说一不二的老板娘。她虽然性格尖酸刻薄又市侩，但却有一颗蓬勃了四十多年都没蓬勃完的少女心，常常喜欢背着张腐竹向初中一些长得不错的男生撒娇，用打折的条件利诱他们夸她漂亮美丽。

北栀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学校里卖东西，不过她那一头棕色羊毛卷早已成为了青烟中心学校的标志性建筑，以至于毕业很多年且不同届的学生提起学校，都能从弯毛这个亲切的称呼中开启回忆的话题。他们通常会骂两句弯毛，连带着骂几句张腐竹，来表达他们对学校亲切的怀念。

北栀也不喜欢弯毛，上学期的时候有一个老奶奶在校门口摆摊卖星座杯奶茶，两块一杯，挺好喝的。但弯毛眼红生意被抢走，把这件事告诉了张腐竹。

张腐竹拿出主任的款儿把这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