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国公世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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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梅林耽搁了时辰,回到庄子已近傍晚,风雪渐大,天气愈寒。

柳眠私自外出的事情已经被陆氏和杨氏知道了,此时正在正屋坐着,屋子中间的空地上燃着碳火盆,两人手里各自都捧着暖炉,整个屋子里暖融融的。

从风雪返回温室,冷热差距过大,应激反应之下,柳眠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本就不甚满意的陆氏此时脸色已十分难看:“本以为你是个老实本分,听话乖巧的,这一出门就原形毕露了?还累的亭儿亲自来寻你。”语气之凉薄,仿佛之前数月的满意认可只因为这一次的错误就烟消云散了。

有陆氏坐镇,自然没有杨氏说话的地方,但她也同样是一脸不赞同地瞧着柳眠。

反倒是顾亭为她说了两句:“她独自一人出去确实不妥,母亲您若是生气就骂两句,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不过咱们出来本就是散心的,倒也不必太过苛责,为此搅了心情就不值当了。”

在顾亭的劝解之下,陆氏脸色渐渐好转,想了想便对柳眠小惩大戒,罚她晚上不许吃饭,摆摆手让她回屋,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此时已到了饭点,陆氏又让人摆上饭菜,带着顾亭和杨氏去厅里用饭了。

冬日里夜晚长白天短,用完饭天色已经漆黑,几人些许说了会儿话,便各自回房歇息。

顾亭和杨氏一道回屋,在房里点着火炉说话。

杨氏一面服侍顾亭脱鞋烫脚,一面随口问起:“下晌怎的去了这么许久,本以为很快就能回来的,还想与你商量过两日是否去过报恩寺再回府。母亲平日礼佛虔诚,若是不去,怕她嘴上不说,心里不愉,若是去,前往报恩寺的路上有一小段山路,怕雪天路不好走。”

她一番话说完,等了会儿却没听见顾亭的回答,便抬头唤了两声“庭之”,庭之是顾亭的字。

却见他有些出神地注视着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叫唤才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道:“哦,那便明日再问问母亲的意思,总归要她满意才好。”

杨氏没有表现出异样,点点头:“如此也好。”

过了会儿,等顾亭烫完了脚,又亲自为他擦拭,房门之内,顾亭的许多事情都是杨氏亲力亲为,一手包办。

这几个月来杨氏时常在想,若非她坏了身子不能生育,但凡有个一儿半女,庭之也不会有纳妾的想法,两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在京里亦是羡煞旁人。就像父亲和母亲一样,哪怕母亲多年来只生了庭之一个,父亲身边一直就只有母亲。

可惜如今对她而言,这已经是奢望了,卫国公府到了顾亭这儿已经是一脉单传,顾亭若没有子嗣传承,这国公一脉可就绝后了,她担不起这个骂名。

如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正是该上床安寝的时辰了,顾亭却突然让杨氏先睡,自己穿好衣裳走出里屋。

外间守夜的春兰见顾亭出去,忙要给他递斗篷递伞,他只顺手接过斗篷披上,就摆摆手让她别忙活了。

顾亭走后春兰走进里间,却见杨氏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满身的孤独与落寞。

她走到床边轻声询问:“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世子怎的还出门?”

杨氏似有若无地扯了扯唇角,眸中失落显而易见:“怕是去那丫头屋里了,晚上回来后一直心不在焉,恐怕惦记着那丫头被母亲罚了晚食,担心她饿着肚子。”

春兰只能安慰杨氏:“也许世子是有要事必须连夜处理呢,世子对您一向情深义重,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小姐可千万别误会了世子。”

“情深意重?”杨氏苦笑,“这四个字放在往日我是相信的,如今嘛,呵!”她双手环胸磨搓着两边胳膊,“春兰,今夜你陪我睡吧,我冷。”

“好,奴婢去收拾一下。”

话分两头,因为有陆氏发话,柳眠一整晚都饿着,肚子饿得咕咕叫,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考虑是否趁着夜深人静去厨房里寻摸点吃的。

忽听有人敲她房门,她警觉起来,扬声问道:“谁呀!”因饿得难受,语气并不是太好。

门外传来沉沉的一声“我”。

柳眠听出是顾亭的声音,喊了声“来了”,马上起身裹上衣服过去开门。

一开门,顾亭从门缝里挤进来,转身就把门牢牢关住,隔绝冷冽寒风入侵。

柳眠这儿夜里的炭火已经燃尽,她摸索着点起一支蜡烛,聊做照明之用。

“这么晚了,世子来眠儿这里所为何事?”她不断给离开被窝以后逐渐转凉的双手哈着热气,明显是冷得很。

这话在顾亭听起来似有几分不大欢迎的意思,但表达的意思又确实没什么问题,遂将这点没来由的疑心搁置了,从斗篷里掏出一个热腾腾的烤地瓜递给柳眠。

烤地瓜在斗篷里时被隔绝了味道,一掏出来立刻甜香扑鼻,勾得本就饿着肚子的柳眠肚子里馋虫都快跑出来了,她急忙伸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