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2 / 3)

许欣一下午都窝在驴车里,腿早就麻了,此时正好下来走动走动,但她也不敢走远,而是绕着驴车转,一边活动腿脚一边也看着驴车的东西。

在许欣的记忆里,她们在之前的逃荒途中,就曾见过流民哄抢的情形。

那时,他们才离开村子不久,就遇见一辆独自上路的驴车被一群流民哄抢一空,因为双拳难敌四手,驴车的主人拿着武器都没拦住,甚至连驴车都没保住,最后只能一家人坐在地上大哭。

张家村的人当时就被吓得不轻。

好在他们是五户人家一起出发的,里面有着不少青壮年的男人,才能镇住那些流民。

而且自那次目睹流民哄抢事件后,张家村的几户人家更警惕了,三辆驴车紧挨着行驶,赶驴车时也把武器放在车辕上,每次取水时不跟流民冲突,任何时候一定会留着足够的壮劳力守着驴车。

这会,守着许欣这辆驴车的除了张大壮,还是从另一辆驴车上分过来的壮实青年,名叫赵二禄,他的大哥赵大福和弟弟赵三寿正守着自家的驴车。

许欣把视线转向张家村另外的两辆驴车,一辆驴车上坐着的是张大夫一家五口,另一辆驴车上是赵家的六口人。

这几户都是张家村家境稍微殷实的人家,要不也不可能有驴车。

令许欣诧异的是,这次逃荒的发起人居然是“云娘”,许老秀才和李氏前几年过世了,许家长子、云娘的兄长许书鄞也在赴京赶考后断了音信,年初时赵秀才又突发恶疾去世,云娘就起了去南边寻亲的心思。

许老秀才和李氏本就是从南方的泽州来的,如今寡母幼女一起去投奔亲戚也不错。

不过,许欣现在担心的是,李雨云穿过来后似乎没有“云娘”的记忆,那个亲戚能不能找得到还另说。

她不由地望向李雨云所在的方向,李雨云似乎适应地不错,正和张婶挤在一起往水囊里灌水。

还不等许欣露出笑意,水边一阵骚动,人群推推搡搡地乱了起来,似乎是新过来的流民正在为什么东西发生争执。

还没等许欣弄清楚状况,就听到了张婶的声音:“快救喜姐儿!喜姐儿落水了!”

张大夫先赶了过去。

许欣看每辆驴车附近至少有两个男人守着,她便也跟了过去。

喜姐儿已经被救了起来,只是似乎是呛了水,居然昏迷了。

张大夫又把脉又掐了人中,却也没有用处。

“喜姐儿!喜姐儿!”张婶疾声唤着,刚刚喜姐儿是在她旁边被挤下去的,她这会很是内疚。

李雨云虽然还没弄清楚各人身份,但看到小女孩在眼前溺水,也慌地不行。

她求助地看向了许欣。

许欣这会也顾不上会不会暴露了,她想起下午时小女孩软糯糯地喊她“姐姐”的声音,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这会先救人再说。

她赶紧挤进去,看着还在掐人中的张大夫,说:“我有办法,让我试试吧。”

本以为张大夫会反对,没想到张大夫闻言起身给许欣腾出的位置,还让附近的人退开些别碍着事。

张大夫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许老秀才,如果要在张家村里找一个张大夫最佩服的人,那一定是许老秀才,因为他不仅学问好,还精通百家杂学,既能指导村民农术,有时在药方上也和他探讨一二。

许欣作为老许家的长孙女,一直被许老秀才重点培养,从小也不让她学绣花缝补,而是跟着私塾里的其他学生一起学识文断字,连医书都读过几本。

所以,他这会看着许欣站出来,丝毫不惊讶,而是寄予厚望。

许欣对于张大夫的想法毫无察觉,她现在正努力地回忆着溺水的急救知识,在本科实习时,她曾经做过急救的培训,如今一年未用了,需要回顾一下要领。

她先检查了喜姐儿的口鼻,发现并没有污泥,腹部也没有凸起,呛进去的水应该不多。

紧接着,她又把喜姐儿的衣领扯松,抬下颌打开气道,然后开始胸外按压,在按到第五下的时候,喜姐儿猛地咳出一口水,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许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把位置再度让给张大夫。

张大夫上前把握后朝众人点了点头:“没什么大碍后,之后好生休养即可。”

张家村的众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喜姐,你没事吧?”张婶紧张地问道。

喜姐儿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张张表情关切的脸,低声说道:“我没事了。”

众人这才散去,继续打水。

张婶接过李雨云手上的水囊:“云娘,打水的事交给我们几个就行,你先带孩子去树后把湿衣服换了,万一发烧就不好了。”

李雨云还记得“女儿”的叮嘱,也没多说话,只应了声“好”。

许欣觉察这是相认的好时机,便表示自己也一起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