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虞不想同他说下去，拂了衣袖就要走，还是被人拉住。

眉头一皱，黎虞有些烦躁，刚想出声质问就被人打断：“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

只是后面再也说不下去什么了。

黎虞挑眉：“只是什么？”她终于还是转身看向他：“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呢？顶多算个什么点头之交，你帮我说过话我很感激你，而今你说的话也可抵了你那日的出言相帮，你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所以你的信与不信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冷风吹过，冻得她哆嗦了一下想要收回自己被禁锢住的手怎料它纹丝不动，冷冷看向他却见他也正在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黎虞不禁道：“放开我。”

他恍若未闻。

黎虞有些怒了：“放开我！听不懂嘛？”

这下是真的怒了，她自己要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股大力给拽了出去。

“啊！”

额头猛然撞上一个微带冷意却有很结实的怀抱。

整个人都被他包围，周围都是他的气息很让她不安。

她不喜欢这样。

她想要挣脱却被他重新束缚。

好像，他也疯了。

“我讨厌疯子。”

她说。

笕辰微微一愣，却还是没有放开她，涩声：“那你就讨厌我吧，至少是真心实意的。”

哪怕是讨厌，也是真心实意货真价实的讨厌。

这样，好像也不错。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他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自己，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从一开始就不清楚了。

他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未来。

他好像就是这样喜欢上她了，没有什么特别难忘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就是这样平凡的喜欢上了。

喜欢是一件容易的事，让他随随便便遇上上山拜师的她然后随随便便喜欢上她，喜欢却又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他好像还不曾努力她就已经心有所属。

他想，他争不过也不会争。

那真的是喜欢吗？

师父说，喜欢一个人便见不得她跟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在一起，即使在一起了也不会开心，他不会怨恨她却也不会祝福。

让他对自己喜爱之人说下“祝你幸福”应该是最残忍最不仁慈的事罢。

但他不想放。

是不会，而不是不想。

黎虞被他抱懵了，反应过来时笕辰已经放开她，冲她淡淡一笑：“愿不愿意去是你自己的事，你若是愿意去便自己回落晴殿收拾包袱皮随你师父下山，若是不愿意也还是得同他说一声。”

黎虞不置可否笕辰也没有强留而是自己先走了。

此时的聚寒居人影散乱，看着杂实则倒是有几分遇事不惊的冷静模样。

灯影闪烁，似乎多了平时别人看不出来的一丝怪异。

一张白玉制成的玉床上躺着一个白衣男子，既看不出样貌也看不出身份来历。

“掌门，你看这……”一位白胡子老头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脸茫然的望着旁边另一个白衣服的男子。

男子皱眉：“我怎么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嘛，仙尊你这不是在玩儿我嘛！”

被叫做仙尊的老头倒是笑了，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形式，只笑道：“掌门若是能弄清楚他的身来历怕是这天下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啰！”

掌门脸黑如锅底却也不好直言他说的话是屁话不可信。

众人只好先离去。

一片黑影中有人冷冷开口：“还是要发生了么？”

掌门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玉床上的尸体，冷笑一声却是答非所问：“若是真知道他是谁怕是要捅出更大的事来。”

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谢承从黑暗里走出来，道：“我今日便下山。”

掌门轻轻拍手，颓废道：“别，今日恐怕不行了，只能明日。”

谢承不解的看向他，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掌门轻轻一笑：“今日我要去见个故人，扶摇宗没了你是不行的，总要等明日我回来。”言罢，似乎想起来点什么问他：“你那小徒弟怎么没在？我不是让她同你一起去么？”

许久没有人同他提她了他甚至快要忘记落晴殿他还有一个小徒弟，不禁扶额，他最近的事确实多了，当初的临时决定到了如今竟然还是自己忘记了，也还是向掌门道：“确实是许久未见了，她的刑罚期按日子已经过了我这便去找她。”

当即便要离开，掌门轻轻一拦笑：“我就知道你这人记性不好，竟然连自己手底下唯一的弟子都给忘了，还是我记得让笕辰跑一趟去接人了呢！还不得感谢我！”

谢承微微一愣，却还是马上收拾好情绪，点头：“掌门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