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还好吗?”

名为温迪的人类少年拿着木梳梳理着蛇神的头发,悄悄把白发藏进华丽的头冠中。

他开始忧心,在身为人类的记忆中,白发常意味着衰老的开始,可正值青春的魔神身上本不该有岁月的痕迹。

大人性子沉静,大多数时候都在发呆,很少会搭他的话。他早已经习惯了大人的沉默,只是今天的大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来听一段故事,晚了我就忘了。”

少女停下书写的动作把笔扔到一旁,声音带着困倦。

温迪垂眸,收拾起桌上的书籍,那些书籍上的文字他从未见过的,或许是来自更加远古时候的文明吧。

你缓缓开口到∶

“我跨过雪原,凛冽的风压弯了我的脊梁,眼前是一片黑暗,看不见前路。”

“突然,黑暗中传来诗人的歌声,那歌声仿佛一盏灯、一颗星,褪去夜色点亮黑暗。”

“我来到一片蒲公英海,白色的小球还没有漫天飞舞,只有几朵黄色的小花。我为诗人的歌声吹出笛音阵阵,汹涌的风环绕着,最终雪慢慢融化变成温柔的溪流。”

“我遇到了两只飞鸟,他们似乎在找寻什么,我看向远方,那是一座孤独的高塔。”

“两只飞鸟飞向麦田,它们在追寻,它们是自由亦是爱。”

“我很疲惫,病重的身体无力与活泼的飞鸟相伴,我在漫天飞舞的白绒绒中休憩,飞鸟不时带来花朵与麦穗,我想,我们该是互相牵挂的。”

少女的嗓音总是这样柔和,仿佛在低吟着一首首家乡的诗篇。

认真听故事的温迪乖巧的坐在你的身旁,脑袋上的呆毛轻轻摇晃,他身上还穿着苗疆的服饰,苗疆气候湿热自然要穿得清凉一些,又白又软的肚皮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白皙皮肤上黑色的蛇纹十分引人注目。

“可有一天,我听见了天际的雷鸣、人民的呐喊,狂风中高塔的姿态好似巨兽的背脊。”

“不安萦绕着我,我儿时也曾听到过这样的呐喊,那是离别与冲突的号角。我忍不住回想到,幼时坐在秋千上等待家人的每一个凄凉日夜。”

“我拖着残破的身体向高塔赶去,我终究晚了一步。”

“飞鸟被折断了羽翼消失于天际,于是……我见到了一个吟游诗人。”

温迪的神情有些呆滞,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你。

“他看着我,手中的竖琴已然断弦,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我。”

“巨大的悲哀与悔恨包围了我,我颤抖着手把他抱入怀中轻声安慰,我想,当初的我也很需要这样一个拥抱吧。”

“不知名的母爱狠狠掐着我的心脏,身为医者的我一直明白,生死之事无法逆转。起死回生向来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乡中,万事皆有代价。”

“幸运的是飞鸟的生命结束了,而巨蛇的生命还十分漫长。我试着取下一块自我灵魂的碎片去延续飞鸟的旅途。”

“万幸,我成功了。可渐渐地我发现,我的‘孩子’受到了我灵魂中偏执性格的影响,他不再向往自由的天空,也不记得美丽的蒲公英海……”

“他承载了我的负面情绪,如我一般渴望目光、陪伴与爱,面对广阔的世界他感到恐惧与孤独,这一切本不该是他承受的。”

冬日的阳光很冷,蛇神的眼眸却是温暖的,她虚弱地轻喘着。

“如果失去了自由生命之火会熄灭的,你应该在温暖的阳光下舒展翅膀,孩子,蛇阴冷的洞穴不适合翱翔天际的飞鸟。”

“我亏欠你和巴巴托斯太多了。”

心里莫名感到一阵恐慌,温迪睁大眼睛着急地说到∶“大人!我——”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每次我都来得太晚,什么都来不及挽回。”你揉了揉温迪的脑袋,曾经你不会这么多话的,毕竟许多事情与其说出来让大家平白担心徒增负担,倒不如就这样烂在肚子里让彼此好过一些。

可如今预见了不久后的分别,就忍不住想要絮絮叨叨,忍不住地去担心这些家伙的未来。

“过来,坐。”

你招呼温迪到你身前来,少年身上的银饰发出叮铃当啷的悦耳响声,胖乎乎的玉蟾不情不愿地爬到他的脚边。

温迪疑惑歪头∶“……坐?”

“呱!”

玉蟾【呱太】拱了拱少年的脚踝,委屈巴巴地抱住被当做椅子的胖胖的自己。

玉蟾∶我是什么很贱的呱呱吗? ▼ヘ▼

冷冰冰的指尖点在少年的腰侧,腰间的软肉随着力度下陷出柔软的弧度,少年呼吸一滞,下意识微微一颤挺起腰来,蛇神揉着他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白净的皮肤不一会就漫上一层薄薄的粉色。

“大、大人……唔……”

他感觉脸上热气蒸腾,整个人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