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舟收到了死亡威胁通知书，他一开始还不相信，直到赵芊芊失踪，赵舟才相信纸上说的是真的。有人暗中要搞郡守。”姜吟坐在街边茶摊上，把仅剩的银子给了卖茶人。

她的对面就是薛宥临时驻足的客栈，此时两人差不多要从巷里毫无收获的回到客栈。

茶摊一旁是戏台，乌泱泱的都是人，姜吟没有带帏帽，路过的人瞟一眼她，让姜吟浑身不舒服。

姜吟喝完最后一壶茶，抬头却见桌子对面有个男人一直盯着她。

老头身高不高，蜡黄的脸上带着红晕，眼中混浊，嘴里念念叨叨。姜吟起身，老头也接着起身。

她顿感不妙，抬脚要跑，却被老头一把拉住。

姜吟闻到了一股浓厚，令人作呕的酒气。

老头指着她破口大骂：“你那老死的爹竟敢还让你出来？！他咋如此狠心啊，我儿也是我的孩子啊！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他凭什么？！凭什么...!”

他说话含糊不清，嘴里吐沫满天飞，姜吟眉头紧皱，老头捏的胳膊生疼，她想要抽出胳膊，却没抽动：“老人家，你认错人了！”

戏台锣敲了起来，声音盖过茶摊的动静，人们都在看戏，茶摊周围人少得可怜。

茶摊老板上前拉扯，被老头一下推开。

“我认错？！我怎么可能认错，你爹死了我都认得！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他说着要上前拉姜吟另一只胳膊，姜吟忙往后退，使劲抽手，“你真认错了！”

老头浑浊的眼球瞪得老大，像要把姜吟看出个洞来。他不信邪，袖子一挥，桌上的酒坛子滚落在地上，碎了一地。他作势要掐姜吟。

又来！

姜吟下意识闭眼，眼前忽而闪出被薛宥掐住的窒息感，她耳朵一嗡，小腿突然无力，整个人往后仰。

“你还我儿子！”

茶摊老板拽着他的胳膊劝道：“老孔！你真认错人了！”

满是皱纹的手落下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附在姜吟腰上，稳住了她的身形。

姜吟整个人都被淡淡的檀香包裹，她听到头顶一道熟悉却冷冽的声音，不悦低吼：“她说不认识你。”

薛宥一手扶在姜吟腰上，另一只攥住老头的手腕。他很高，手一抬，老头双脚在地上画起了圈。

老头疼的嗷嗷叫，浑浊的眸子清醒了几分，可他嘴里还是骂骂咧咧不停。

茶摊的老板冲上来，陪笑道：“这位公子快快停手，这老人家喝醉了，整日这样没理数，他不是有意的！”

薛宥冷冷瞥他一眼，手架在半空没动。

姜吟睁开了眼，眼前是少年金纹黑衣，淡淡清香闯入鼻息平复了她砰砰直跳的心。

她轻轻喘息，站直，推开薛宥。

薛宥顺势松手，淡淡扫了眼少女毛绒绒的头顶，“要杀要剐？”

季行简及时走了过来，轻拍了下薛宥青筋暴起的手背，“攸宁，不能杀，也不能剐。”

他一身白衣，站在那里如同神明透着暖意，“姜姑娘没事吧？”

“没事。”姜吟摆摆手，耳边充斥着老头呜呜呀呀的喊叫。

少年黑眸固执地看着她，似乎就是要她做决定。

姜吟轻声道：“放开他，我没事。”

薛宥骤然松手，老头一下躺在桌子上，茶水撒得到处都是。

老头眼瞳转了几圈，头一歪，鼾声直起。

茶摊老板捧着银子递给看着唯一一个好说话的季行简手上，“公子你拿着吧，这银子我不收了，就当替老孔给这位姑娘赔不是。”

这毕竟是姜吟的银子，季行简犹豫片刻还是接了下来，他问：“您说这老人家整日都如此？”

“是啊。”茶摊老板回头看了眼已经酣睡的老头，摇了摇头，叹气：“他有个儿子，半月前突然死了。他接受不了，一夜间脑子就糊涂了，整日说什么老爷害人一类的话。这片人都知道。看你们应该是外地来的，不巧叫你们误打误撞碰见了。”

“他人老实能干，儿子聪慧在书院勤恳读书，人突然走了，搁谁谁受得了？”

季行简敛眸，“疾病还是...”

茶摊老板闭眼叹息：“听说失踪了几日，最后在乱葬岗发现了，浑身是伤。”

季行简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他转向姜吟，她脸色苍白，额角还有些虚汗，像是受到极大的恐吓，“姜姑娘可否到房中一叙？”

姜吟点头，跟在季行简身后进了客栈。薛宥走在最后，进门前回头瞥了眼老头腰间滑出的竹笛，若有所思。

客房里烛火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桌台上的栀子香，抚平内心的躁乱。

季行简递给姜吟一杯茶，他眉梢染上疑惑：“姜姑娘此时应在郡守府才是，怎还在外喝茶？”

姜吟谢过季行简，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