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每月逢三的倍数,就是赵姑姑来教习的日子,今日又轮到了赵姑姑的课,索性陆染担心的没有发生,赵姑姑看起来一切安好。

只是今日与往日不大相同,眼看赵姑姑才教到一半,许多姑娘却已有坐不住的趋势,时不时就要交头接耳两句,再透过窗子瞧瞧外头太阳的方位。

赵姑姑也发觉不对,一问方知,今天竟是京卫衙门公开选拔銮仪卫的日子。

所谓銮仪卫,就是随皇帝出入并守卫四门的侍卫,执掌大驾金鼓、旗纛。京师二十四卫中,因为手执旗帜,代表皇家仪面,銮仪卫的容貌身材要求最高,不仅要求武艺过人,对参选人选的身高、体型、长相都有很高的要求。

本来銮仪卫只是在民间挑选,但若是被选上,便既有了官职又可经常见到皇帝,实在是份好差事,时间久了,不少官宦家的子弟便也参与进来。

“赵姑姑,你没看出来吗?彤沫已经魂不守舍了,他的孙公子已通过了前期筛选,今日正要去比试呢。”歌姬彩鸢一边打趣彤沫,一边央求道:“好姑姑,你今日就早些结束,叫我们去瞧瞧热闹吧。”

“我倒给忘了。”都是从少女时期走过来的,赵姑姑怎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那今日便到这,放你们半日假。”

“就知道赵姑姑最好了。”姑娘们一起欢呼起来,“赵姑姑也一同去吧!”

“我就不去了。”

“哎呀,一起去嘛。”彩鸢拉住赵姑姑的袖子,“您是过来人,也好给我们掌掌眼,一起帮彤沫参谋参谋。”

赵姑姑惊喜道:“彤沫,你……”

“哎呀,赵姑姑你别听她胡说。”彤沫整个人又羞又臊,嘴角微扬的弧度却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本来就是嘛,不是你说的你心悦于他,他也心悦于你嘛!”

“你还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两个人嬉笑打闹着跑开,赵姑姑收拾好东西,回头看向陆染,“一起去吧?”

待在阁里无聊,陆染确实想见识见识,便笑着答应。

等陆染一行到达时,场外已人头攒动,挤满了过来观看比试的人。

銮仪卫的选拔类似于武举,分为一、二、三场。初场试排兵布阵,二场试兵法、天文、地理,三场试骑射、刀枪剑戟、拳搏等。

前两场均是策试,只有顺利通过前两场的,才能正式参与比试。而陆染她们来看的,正式这最后一场,武试。

陆染站在人群之中,伸着头往场内看过去,一水的板正青年,习武之人个个英姿飒爽、器宇轩昂,更何况他们的又经过事先筛选,当一群帅哥出现在面前时,养眼是真的养眼,也难怪不少未出阁的良家女子也偷偷跑来围观,害羞的,便在外头套个斗笠,旁人也不知她们是谁。

“诶,你看,那人像不像贺公子?”赵姑姑突然拍了陆染一下,指着刚出场的一个修长男子,待那人转过脸,她惊讶道:“天呐,还真是二公子!”

陆染跟着望过去,只见他一身玄色蝠纹劲衣,颀长挺拔如松,一顶银冠将头发高高束起,衬得整个人俊逸非凡。陆染一时很难将他与平日的贺连寻对应起来,他平日里随意散漫,人前花天酒地,人后又阴郁不定,倒是叫旁人只当他是个富贵闲人,竟忘了他也曾是在战场厮杀卫国的将士。

“从来都知道贺公子好看,没想到竟这般出类拔萃,在这一群人中竟也是最显眼的。”赵姑姑忍不住感叹道。

“姑姑,光好看也没用呀,这是武试,最后还是以真功夫论英雄。”彩鸢站在一旁不服气道:“这次的比试孙远孙公子呼声最高,他武功好,家室也高,听说孙公子的哥哥还是首辅大人的得意门生呢。”

陆染心思一动,“他的哥哥是不是叫孙渐?”

彤沫拧起两道柳眉,维护至极,“孙大人进士及第,他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直呼的?”

还真是孙渐的亲弟弟。陆染失笑,她知道为什么贺连寻会出现在这了,十有八九就是给这个姓孙的找不痛快。

随着“咚”地一声重鼓敲下,选拔正式开始。

第一轮比的是步射,即所有人员穿越高台、悬板、坑洞等障碍,跑至射箭台,每人二十支箭,谁能够以最快、最少的箭数正中十个草人的头部,便算五分满分,第二至第五名依次获四至一分,第六名开始不计分。

主考官一声令下,参选者各个如离弦的弓箭般奔了出去,孙远跑在最前面,步伐迅疾、身手灵活,很快就甩开后面的对手一大截,再看贺连寻,不紧不慢跟在队伍的前段方阵,虽动作轻盈如飞,看起来毫不费力,奈何起步却不够快。

陆染不禁怀疑,这个姓孙的看起来这么厉害,贺连寻想要赢过他好像没那么容易。

离射箭抬越来越近,孙远顺利靠臂力支撑荡过一条长长的云梯,跳进最后一个深坑,正奋力向上爬,突然一道黑影从他身边掠过,动作之迅捷犹如一只夜间奔袭的豹,他因惊讶而一脚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