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永相望(1)(1 / 2)

陆嘉嘉给他们安排了住宿,在茶庄里的小楼,最高层有两个单独的卧室,相邻着只隔一道墙,距离挨得近,正符合西眠对纪宁生这几日“寸步不离”的要求。

“我想问,你们为什么不住在一块儿?”纪宁生的房间门虚掩着,陆嘉嘉才敢悄声对她说,“住一起多好。”

她唯恐纪宁生听见,更加压低声音:“都说了,我们不是情侣。”

陆嘉嘉眼神狐疑,明明白白地在问,都时时刻刻牵着手了,还不算情侣?真情侣都没你们这么腻。

西眠笑笑,不解释什么,走进房间,关上门。

房间不大,胜在干净整洁,就是……隔音不怎么好,能听到旁边隐隐传来的水声。

她坐下来,听了一会儿,水声停了,随后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她偏头看去的时候,敲门声恰好响了。

“西西?”

“门没锁,”她答,“进来吧。”

小楼采光不好,她看什么都是朦胧的,目光对上的一霎,纪宁生眼底似乎漾开了一点笑意,斜倚着门随口问道:“还不去洗澡?”

他只穿了件浴袍,带子松松地挎着,胸口以下露出大片肌肤,西眠只看一眼,便脸红着移开目光:“等你洗完,我再洗。”

见纪宁生唇边勾起一抹笑,她又解释:“隔音不好,你洗澡的时候,我这里都能听见。”

“我问过陆嘉嘉,热水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的,”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勾住她的手,“现在先跟我说说,晚上和陆韫臣眉来眼去干什么呢?”

她没料到纪宁生会发现,竟一下子慌了神:“陆先生和你说了什么?”

“也没别的,”他目光深沉,“只不过警告我,让你忘了,恐怕就连在你眼前的这个纪宁生,你也不会再想起来了。”

这些后果陆韫臣早就告诉过她,所以瞒着纪宁生,她没有做这个选择,而是要全部想起来。比起忘却,直面痛苦才是最好的归宿。

她明白纪宁生仍不知情,假模假样地笑了笑:“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么?”

“我是希望……”他缓缓点头。

他话音顿住,却仍在看她。西眠总觉得他话还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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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里放满热水,蒸汽慢慢地糊满玻璃。她脱了衣服,全身浸入热水里,皮肤很快泛上一层红。

没有听到脚步声,难不成他还在房间里?

轻轻叫了一声:“宁生哥。”

“怎么了?”他的声音远远地响起来,听不太清楚,“忘拿衣服了么?”

她不说话了,垂头埋入水中。

一个澡洗了很久,吹干头发出来,房间里已开了暖气,饶是如此,西眠顾忌睡衣太单薄,还是在外头罩了一件薄外套。

衣柜里就有现成的衣服,嘉嘉把什么都备齐了,还开玩笑和她说,在这儿住到天荒地老都行。

纪宁生坐在房间右侧,窗边的榻榻米上,面前摆着一副棋盘。

“怎么突然想下棋了?”西眠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捧起桌上的茶杯。那是纪宁生特意备好的。

他只是问了她一个问题:“白棋还是黑棋?”

她想了想:“白棋吧。”

纪宁生含笑将装有白棋的棋盒推过来:“你会下棋?”

“小时候和家里长辈学过一点。”她谨慎地措辞。

事实上,家里的外祖父是围棋高手,年轻时曾上过世界排名,退休后赋闲在家,没事就教她和哥哥下棋。

哥哥天生聪颖,但摸到围棋就不行了,外公说他这是沉不下气,反而读书没有哥哥那么厉害的她,到了棋盘前,却出人意料地能坐得住。外公常说,黑白棋子博弈如同两军对垒,心静则定,定则安,安则生慧。

“你先请。”纪宁生说。

她凝神看着棋盘。虽然年纪轻,她已和外祖父对垒十多年,算得上半个行家,但一场棋局下来,她的白棋却被纪宁生的黑棋围追堵截,步步紧逼,别看他始终云淡风轻的模样,实则棋风凌厉,约莫半个时辰,她只能败下阵来。

“我输了。”她举手投降,“没想到你对围棋这么精通。”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围棋吗?”他摸起最后一颗黑子,看向棋盘的那一刻,已是胜券在握,“在下每一步之前,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稍有差错,就会满盘皆输。”

她点头,非常赞同。

“所谓落子无悔,就是不论输赢,只享受对弈带来的紧张和快感,”他抬头笑道,“西西,看来我还是,棋高一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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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她独自睡着,忽然变得不能呼吸。

肺部一阵剧痛,她疼得在床上翻来覆去,重度缺氧之下她只能张着嘴“啊”、“啊”地叫着,却无论如何,都吸不上气……

仿佛有人在黑暗中硬生生地扼住了她的咽喉,求生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