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1 / 3)

“娘子是我,崔郎君的奴仆。”人裹着冷风步履匆匆而来。瘦瘦小小,与崔郎魁梧身姿不同,等走近一瞧才发觉不是崔郎。

阮厢眼底闪过淡淡的自怜,却还是端正身姿,可不能让人笑话了去,传到郎君耳里说她不懂事。

“原来是邬戚,郎君没与你一道回来。”她捂紧腰身,风吹得厉害,人也摇摇晃晃,除了几声破夜兽鸣,不见他人。

邬戚连忙挡住风口,面上客气作笑,“今儿郎君与人洽谈,抽不开身来,特叫小的跑一趟,怕娘子等急了。”平常都是他跑腿传询,知道郎君藏这这么一位娇媚美人儿,说关系简单也不简单,便也抬起尊敬来,嘴角赔笑。

阮厢一听这话心似绞痛,多冷冽的风也不及她思君之情愁苦,平日里郎君都是恨不得黏在院里不走,与那蜗牛一般,得是她好好劝一番才不舍离去,今儿个是自己生辰,谅是何事也不该忘了她。

她极藏苦闷,“郎君公务在身,自是要处理妥当,可知是什么事?”她分明闻到酒气,邬戚双眼迷离浑浊,什么大事需得把人吃醉,心是这般想,却不能把疑虑表露半丝。

邬戚挠挠头,躬身以表歉意,“郎君素不将行商之事告知旁人,还望娘子见谅。”

如今倒变成旁人了。

阮厢立住身子,双手端庄放在腰前,她是郎君的体己人,断不能为这些小事失了分寸,忧伤到头也只是微微一笑。

不与说便罢了。

“你时常跟随郎君身侧,凡事得劝阻一二,酒气入脑伤身,莫要逞一时之快,夜里风似尖刺,进来喝口水暖暖身子,也把酒气散散。”阮厢说着把人请进屋去。

邬戚连连欠身拱手作揖,黑风看娘子的神情凝重,似不得开心怀,便一再婉拒,“大晚上不好再叨扰娘子了,郎君那边还需得我相协,娘子的话邬戚会一一带到,时候不早了,娘子早些歇息,邬戚也该回去复命。”

阮厢还想多问一句,见人恨不得马上没入黑暗,便笑笑作罢,“你且等我半刻,今日做了郎君最爱吃的桂花糕,给你带回去。”

说完快步回屋去。

“郎君回来了?”阿玥依靠在门侧摇晃着腿,吃着果子,“我瞧着不像郎君身形啊。”

阮厢压了许久的怒气这会儿快要迸发,“你这小蹄子,不说一句话会死人。郎君关心我,才特地遣人相告,与你何事!”

“与我无关,娘子生辰一人过罢了。”

“嘿!你再闹我!”阮厢把桂花糕精心包好,似要把东西砸过去,又不甘心,把东西紧紧抱在怀里,泪水一瞬决堤而出,滴落到卢器上。

阿玥没想将人惹哭,“便是闹闹罢了,娘子这般脆弱模样,待知道真相后,莫不是要寻死不成。”

她也不争回去,任阿玥嘴舌,一面自顾自地抹眼泪,一面紧攥卢器糕点,把滴落的泪水擦拭干净。

“管你如何说,明日我便是要亲自去看看,若是郎君负我,他也活不了。”一蹬腿,收起哀伤,壮士断腕往外走,交与邬戚。

“娘子这是作甚。”邬戚瞧着人双眼发红。

“不碍事,你且回去吧。”阮厢把人赶走。

邬戚也不好再劝说点什么,接过糕点欲走,被人唤了回来,“娘子还有何事?”

“郎,郎君,没再交代其他了。”阮厢探头,眸里尽是哀伤。

“哦,对了。”邬戚拍脑想起,“郎君说生辰未能陪伴在小娘子左右,他日定当做赔偿,还说望小娘子生辰喜乐。”

“欸,如此便好。”阮厢这才赶走愁眉,拂去最后一滴泪水,转而笑笑,摆手说道,“你快些走罢,路上安好。”

“欸。”

第二日大早。

阿玥忒早便起来,昨儿夜里黑风作怪,常有呜声鸣鸣,害她一夜不安稳,顶着个大眼袋。

“总算是停雨了。”待备好朝食,敲了敲娘子闺门,“娘子,该起身进食了。”

话末,房内传出来呜咽声。

“娘子?”阿玥推开门,看到杂物凌乱,阮厢泪水涟涟,“娘子这又是作甚。”瞧着可怜人儿,自个也生了悲悯。

帮着拾掇好衾物,把人扯起身装扮,一头秀发打结蔫儿坏,没个大家闺秀样儿。

“娘子眼都肿了,莫不是哭了一宿,这女子家得先学会爱己,晓得如我这般,寂寥时便寻些乐子,却也不用担忧做谁家的妇人服侍,自在满足,不也整好。娘子生得好看,说是京城哪个侯府家的千金也不为过,阿玥虽说不得漂亮话,却也扪心自问娘子样貌即是郎君也攀比不上,要阿玥说,得是配上九五之尊。”

阮厢望着镜中人儿落寞丑样,又被阿玥逗了笑,“果真如此?”

“娘子瞧。”阿玥把她额头上杂碎毛发一梳,人立刻变得利落干净,再细细选了个海棠发簪,将满头秀发挽好,佩戴宝石玉饰,涂上胭脂水粉。

“镜中美人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