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俞舜涟是俞将军的大女儿,也是最宝贝的女儿。俞舜年对于这个颇有魄力和野心的长姐感情很难言说。

前世对俞舜涟的模糊印象还停留在幼时兄弟姐妹们来庄子,目睹俞舜年被欺凌时,长姐微微转身抬起下巴的眼不见心不烦的高傲样子。

直到入宫后,俞舜年才对这位长姐的印象明朗起来。前世俞舜年和段长云结识生情后,触发的第一份危机意识便是来自俞舜涟的。

她频繁走动于太后身边,终于获得了一次和段长云独处见面的机会。不过见过面之后就松开手,不再强求皇后的身份。

俞舜年是不知道这些的,这是她日后和段长云被关在一处时,段长云讲给她的。

“长姐为什么会弃了你啊?你是说了什么混话吗?”俞舜年把几个从树上刚摘下来的果子扔到浅浅水池中,好奇发问。

段长云把果子捡到手心,轻轻搓洗着:“她见到我相貌不端,精神萎靡,一个傀儡,便没了这个念头。”

段长云把洗好的果子用手拢起,用衣袖擦干,放到俞舜年面前石桌上的手绢上。

俞舜年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明眸善睐,唇红齿白,我的云郎明明是极好的!哪里有样貌不端一说。”

段长云拿起一个果子塞到俞舜年嘴里:“那些是形容小姑娘的!”

不过从此之后,俞舜年便知道自己的大姐俞舜涟有些本事在身上。

放弃了当皇后,俞舜涟转身向自家阵营努力,从俞大将军的亲信到俞大公子的朋友,俞舜涟都暗暗托人考察了个遍,却不是为了嫁人,而是暗暗培养自己的势力。

俞氏一族出现了一支由自家小姐带领的势力,着实抢眼,但这支力量确实也壮大了俞氏的力量。

要问俞舜年是怎么知道前朝的事情,原因很简单。

每日上朝,若是太后党占优,俞舜年和段长云的伙食便会好些,一连几月的青菜豆腐肉沫,让俞舜年都快吐出苦水,只好斗胆问了一句黄格,得到一句:“你家大小姐本事不小。”

俞舜年听到这里心中五味杂陈。

她高兴自己的长姐能在前朝纵横,有一番作为,又羡慕她能自己主宰命运,不像她,终生守在这四方天地里。

更重要的是俞舜年深知,俞舜涟现在的肆意洒脱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俞广锦一早便料到自己的大女儿入宫后会谋求皇后的位置,于是在孩子们入宫前便给从小被赶到庄子里的俞舜年寄去了家信。

信誓旦旦表示,只要俞舜年能在段长云身边谋得位子,俞舜年的母亲便可以葬入祖坟。

俞舜年的母亲,是她一生的心结。那个难产的妇人,据说曾因为俞锦年的宠妾灭妻当过俞家最风光的女人,被正室赶到庄子后难产而亡。

按理说,俞舜年不应该对这个只知道姓梁的女人有什么感情,但她却给俞舜年留下一本手札,上面记录着一句句琐碎的,准备讲给孩子听的话。

每当俞舜年遭人打骂□□时,便会捧着它一遍又一遍地读。她慢慢也参悟出一些事情:母亲可能早就预料到会撒手人寰,所以给她留下手札。

可惜她一个弱女子身在庄子,根本没有办法查清母亲难产的真相。倘若接下父亲递来的橄榄枝,让母亲入了祖坟,起码会先为母亲正名。日后真当了皇后,也能借用手中的权势调查清楚。

俞舜年应承下俞广锦的差事,欣然入宫。

她笨拙地设计接近段长云,打感情牌,却发现那个被唤作傀儡的少年帝王是整个天下最孤独的人,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让俞舜年被牢牢套入情窦初开的网中。

眼看云起云落,眼看自己的母亲入祖坟一事日日搁浅,眼看自己和段长云被囚入深宫,眼看俞舜涟在前朝大杀四方。

俞舜年只能心甘情愿,也许一开始,她就只能是被选择摆布的棋子。但重生一世,她要去当掌棋人,把前世真真假假的爱恨情仇都还回去。

现在这个阶段,俞舜涟还没有在朝堂大展拳脚,身上唯一的名号便是最为有礼端庄的俞家长女。经常教导身边的人要礼待下人,颇有贤名。

这不是母仪天下的风范是什么?既受宠,又有好名声,也怪不得顾晓浓一听俞舜涟的名字就泄了气。只是不知道俞舜涟这一世会不会和前世一般,在她二十一岁时风光大嫁进了新世族钱家,从此销声匿迹。

俞舜年见顾晓浓一走,赶忙挤出两滴眼泪做焦急状:“大公公,师傅怎么样了?”

“诶呦,快走吧,说不定还能再见到最后一面呢!”

俞舜年跟着大公公脚步匆忙,终于赶到黄格的屋前。

黄格果然没了。

俞舜年看着地上散落的葡萄核儿,心中莫名畅快,像是在雨夜里奔跑的人突然被阳光照耀,身上心里的负重阴霾一扫而光。

黄格前世种种作恶,此生终于得到报复。俞舜年在地上大